冬芜慌忙上前把人抱在怀里,内圈的黑甲骚动一刻立时围紧恢复平静,外围的禁军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半夏揪着秋实过来,冬芜摆摆手吩咐道:“杨褚和宋成毅他们没见过我,我贸然出面只怕他们心有顾虑,你先去安抚他们,秋实留下。”
“季相软禁在相府,不许他与外界接触,请季环小姐进京。”
“叫白芍拟一封天子遗诏,盖传国玺与相印,大意就说储君南巡,京城这边不太平,太子年幼,就放在旧都由皇后教养。国赖长君,京城诸般事宜,日后皆由淮南王摄政安排,太子若想临朝,等长到能亲政的年纪再说。”
“殿下毒发病倒的消息先瞒住,即刻起,摇光军接管皇城,禁军既已名存实亡,城外朝廷大军就重新整编,新设一军殿前卫,入驻原先禁军营地……”
“暗巡回拢,从今天起,别说下毒,我要殿下身边方圆百米,一只苍蝇的来历也清清白白!”
萧佑銮知道自己在睡梦里沉浮。
沉下去是燥热难耐的火海,浮起来是骨头都泛冷的严寒。偶尔处在交界处,又是遍身的刺痒疼痛。
只有梦里才有会这般奇怪的体验,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那女孩红着眼,嘴角扬起惊喜的笑意,甜甜唤她“殿下”。
阿狸头上一道乌发与翠羽坠饰缠成一条小发辫垂在肩前,眉眼还是那般甜美明媚,只瘦了一些,见她醒来,既欣喜又担忧地望着她。
萧佑銮怔怔看着少女的绿瞳。
“阿狸……”
“嗯,殿下,”女孩凑近了一些,关切道:“你有没有不舒服,身体难受吗?要不要喝水?”
萧佑銮却没有回答,素白的手虚弱抬起,女孩连忙握住,顺着她的力道,由着女人的手背在侧脸摩挲着。
“我又见着你了。”
女孩有些茫然。
“只有今天你是在笑的,”女人眼神温和水润又忧郁,“之前几次你都在哭,求我放你走……”
她好似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殿下啊。
女孩伏下身,更靠近了一些,把女人的手往脸上按了按,低声呢喃道:“殿下,是阿狸,真的阿狸,不是梦,我说过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的。”
她鼓起脸,还想撒娇抱怨一下女人先前的狠心,竟是问都不问她的意见就将她送走,可殿下竟是应了一声抽回手,揽住她的腰就将她抱住。
阿狸贴到她身上的瞬间便软了,身前柔软相贴,鼻子凑在女人颈间,尽是清雅竹香。女孩悄悄收回下意识支在床沿的手,任由自己陷下去,跟女人贴得更近。
胸前怦然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熨帖得人心头都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