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回头看着她笑了笑,晚风吹动他的衣摆:“回去吧,当心蚊虫咬了,”
疏影没有再多说,冲他摆了摆手:“路上小心,我先回了。”
那扇门被关上,他还站在晴朗的夜空下露出满脸笑意,这样的局面与他来说已是意外之喜。他从没奢望过她能回头看他一眼,他想清楚了,可以拿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她。
他看清了母妃在等待父皇看一眼时的希望,失望和绝望,她把一生的大好时光都放在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身上,煎熬了一辈子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他可以不爱,爱了便要将最好的捧在她面前,让她不受这种苦楚。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老天和他开了个大玩笑,许是逼死那个女人的报应吧,才让他受此对待。
既然她肯对他好,他必定要用全部真情来对待,让她真正的把感情放心的投放在他身上。这世间繁花一片,他所求的也不过是其中一朵而已,别人会被迷乱了眼,他偏要做那独一之人。
让那些为自己薄情寡义找无数借口的人看看,真正的帝王该是能摒除一切陈规杂念,不被一切外部势利所干扰,在维护好国家稳定的同时又能做自己心里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只是要疏影看,选择和她在一起不会有错。
而在丞相府内此时却乱了天,丞相夫人看着伤还没有好的女儿放声大哭,一边心疼一边数落:“宇文辰,看你和那人生得好女儿,都是一群疯子,我家阿秀乖巧好欺负她就把火气往我家女儿身上撒。嫌人家路敬淳不要她了,也不看看她那副尊容,瞎了眼的才能看上。丑就不说了,心眼还坏,害得我家阿秀,真是命苦。”
宇文辰被她吵得头都大,恨声道:“这不没死呢么?哭哭啼啼的晦气,得了,你要哭,你们母女两一起哭,别在这里惹我不痛快。”
阿秀心里也委屈,隐忍了这么久,终于溃堤,轻声道:“母亲,女儿累了,想回去歇息了。”柔弱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哭腔。
宇文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管家领着宫里来的公公进来了,就是心生不快也得笑脸相迎。
那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见了他,笑道:“皇上有些话想同丞相大人说,可是觉得不好开口,便亲自写了封书信命奴婢送来,丞相大人请过目。既然差事已了,奴婢就先告辞了。”
宇文辰拱手送了送,示意管家赏,这才回去打开书信一看,却是越看越气,将纸张捏在手里,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路敬淳,要不是现在无法脱身,他还有几分用处,我必定让他人头落地。”
阿秀一听到路敬淳,登时忘了难过,交集道:“父亲,怎么了?可是他做什么事惹怒您了?他才回来,奔波劳累了一路……”
宇文辰高声道:“也不嫌臊得慌,还没嫁过去就替人家说话了,能指望上你什么?真是个丢人败兴的。皇上说路敬淳不乐意和你现在成亲,他要为他死去的妻子守身一年。他真是吃了豹子胆打我这张老脸。”
宇文兰秀一听便明白过来,公子影与安王的亲事让他受刺激了,果然在他的心里没有人能替代那个女人的存在。他把她当成妻子来对待,那么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算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残忍,半点情面都不给她留,以后在闺中姐妹面前她要怎么抬得起头来?他什么事情都只想自己,为何要把她推进尴尬境地?
宇文辰看着自己的女儿委屈的直哭,心里明白这丫头是真看上路敬淳了,心里一阵厌烦:“哭有什么用,有本事让他围着你转。真是没用,就知道哭,赶紧走,别让我看见你们一个个不争气的。”
兰秀拉着母亲出去了,她总算明白了,在父亲的心里她就是一个碍眼的存在,不管她有多听话,她有多安静,在父亲眼里不会看到她的半点好,这真是让人觉得伤怀。
丞相夫人狠狠地道:“宇文辰,阿秀这么孝顺你怎么就看不见?她勤奋,她努力,你这个做父亲的什么时候看过一眼?就是放眼京城有谁能比的过我的阿秀?就你那个宇文兰青?呵,别笑掉大牙了,和她那目不识丁的娘一路货色。既然你舍不下,就带着你的女儿好好过日子吧,我和阿秀回娘家去,不回来了。”
宇文辰看着她们娘两的背影,重重拍了下扶手,真是反了天了,他心里又气又怒,冷眼看着某处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老伯自大病了一场,整个人苍老了许多,见了路敬淳回来也没和他说话,冷着一张脸让他很是尴尬。
“老伯……”
“将军回来了,老奴先去忙了。”
“老伯,你还在气,我也是没有办法,既然做为臣子我没办法去驳斥皇上的话。”
老伯冰封的脸终于露出一道破绽:“怎么不气?我对不起裴家的各位主子,我从没想到临到给他们报仇的时候,小主子居然和仇人搅和在一起,我是罪人。如果小主子执意和宇文辰混在一处就不要怪老奴自寻去处,了此残生。”
“老伯莫要逼我,我也没办法,除非我丢下现在身上所背负的一切,与宇文辰一绝生死。可是路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顾他们呀。”
老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的决定,也未多话,摇头走了,路敬淳远远地听到他和舒月说,疏影丫头送来的酒都快要喝光了。什么家国事都是狗屁,连自己的家世都处置不好,还装什么大派头?
路敬淳摇了摇头,老伯许是再不会相信他了。他也许真的要介入这场朝堂之争中,这一次乱民暴乱也许是一次契机。若是抓住机会,就此削弱宇文辰的势利也是好的。
外面的日头越灼裂,让人看着眼底都往出冒火,这样的天让他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又暴躁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