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我也是听父亲说起,朝中老臣大半都主和,天家派遣使臣与南国交涉,只是南国人贪得无厌,竟要我大荣两座城池,陛下天威震怒不愿再忍,如此有了打仗的意图。”
“天家有人选了?”
话音刚落,沈宜的目光与陆羡对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你觉得呢,如今的朝中谁还能担此大任?”
分明好喝的茶水,顿时变得涩口起来。
“阿姊是说,我爹?”
“大荣自开国以来,奉行的便是文武兼并的国策,可实际上谁不知道,天家在文臣与武将之间,心中的那碗水从来就没有一刻是端平的,这些年大力发展科举,给文臣的机会越来越多,武将呢?同期出来的人,又有几个?放眼整座京都城,尽是风流才子,南国人不就钻了这个空子吗。”
兹事体大,沈宜与皇后相熟,若事情没有下定论,她绝不会乱说。
陆羡立即动身回侯府。
她到的时候,陆侯爷正在练武场擦拭着他那柄长刀,这把刀由玄铁打制,是陆家祖传,上面沾了数不清的鲜血,是陆家几代人用生命换来的荣耀。
陆征情绪复杂,素来百步听蚁的本事,在这一刻消失,专注着手里大的长刀,天与地似乎都被他遗忘。
直到陆羡走近,他才恍然——
“回来了”
陆征鬓角多了许多白发,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也已年迈。
“父亲”陆羡心情复杂的唤了声“朝廷是不是要打仗了?”
握刀的手微微一顿,陆征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刚与沈宜阿姊下完棋,她都告诉我了。”
不等陆征说话,嘭的一声传来,两人齐刷刷的向后看去,岳氏手里的茶壶落地,茶水溅了一地,热腾腾的冒着气。
他们夫妻恩爱,成亲这些年都没红几次脸,陆征两手负背——
“你去劝劝吧。”
陆征不是第一次出征,岳氏也不是不懂大义的妇人,只是少年夫妻老来伴,战场刀剑无眼,她为人妻子的,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母亲——”
岳氏说不出话,握着陆羡的手,伤心垂泪——
“好了,我没事了,你你去忙吧。”
“女儿想与母亲在一处。”
陆羡反握岳氏的手,干燥软的掌心递去温热。
另一头——
李家兄弟照林了了的吩咐去到泗水巷,趁着月黑风高潜进胡郎中的家。
胡郎中尚在睡梦里,就被一把寒刀抵在脖颈处,猛地一个激灵将他惊醒,胡郎中哪里见过此等场景——
“好汉饶命,银子在箱笼里,千万莫要伤我的妻儿”
“照我们说的做,饶你全家不死!”
“是是!我一定照做!
李家兄弟从进去再到出来,连半盏茶的工夫都没用,等他们离开后,胡郎中被吓的尿了一□□,那味道别提有多骚。
林瑾姝的身子不见好,每日吃不下饭,只能用些清粥裹腹,短短几日消瘦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