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我拨通谭应宏电话,那边一把甜美的女生提示“你所拨的用户已过期。”重拨,还是如此。
突然,我想到林达,想如今只有她才知道谭应宏所在。
气喘吁吁赶到病房,林达正立在天台的窗子旁,哈着气画着一个心形,心形很快消失,她重新哈气再画,消失,再画。这种幼稚的举措如果在别人眼里的确很符合精神病人病征,可在我看来,那是无比沉重。
敲门,她回头,见我,毫无表情。
“我知道你会来。”她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
“隔壁不远就是看守所,今早院里护理都在议论纷纷,反正我们都是不正常的‘病人’她们不必忌讳。你找不到谭应宏定会找我。”她答,接着问:“陈业男怎样了?”
“死——了。”我吐字困难,“谭应宏……”
我刚要问,她已快速接口:“他走了,被他哥送去新加坡,准备十二月份娶在新加坡的表妹。他们很般配,我还祝福他……了。”她皱着眉,咬着牙艰难吐字,样子比哭还难看。
我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哭吧,想哭就哭出来,你是‘病人’,不是吗?”
她柔软的发在我胸前摩挲,冰凉的触感渐渐扩散,好累,真的好累。
许久,她终于抬起头,望了门外一眼,在我耳边悄声说:“我恨他!为什么对应宏那样不公平!”
没想到她怨恨的理由居然不是自己惨遭恶意报复,而是首先考虑了他。可能,她比我爱得更无私,也更伟大。
我抚着她肩,茫然道:“恨有什么用,我们连自己都帮不了。”
“不!我有证据!就是因为这份证据我才会被关进来。”她在我耳边狠狠说,说得很慢,像下定决心一般。
我心中升腾起一线希望,如果把这份证据给林启正去周旋,那“牛肉保”所背的血债就能兑现!
“你会后悔吗?”我问。
“绝——不!”她答。
我从她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光。
两天后,林启正终于回来,却全天会议,我因北京那家顾问单位做贷款见证再次与他擦肩而过。心里难免苦涩,可这样也好,躲得一时算一时吧。
接起他电话前我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接了。
他很高兴地说:“好消息,那事基本成了,不过司法方面因证据不足有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