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圆瞪着眼看他,神情慌乱复杂,连手都忘了抽回来,怔愣地一动不动。
从闻溪的神情能看得出,她已经认出自己,赵寅礼的眸子奇异地亮了亮,可方才用尽了力气,抬起的头再也支撑不住摔回榻上,人一瞬间就昏死过去。
“殿下!四皇子殿下!殿下……”
闻溪反手摸了他的脉,还好只是疼晕了,这才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救治,待取了针再将他唤醒,也可少受些苦楚。
当年母亲说过,这少年身中奇毒,实在可怜,为其治疗拔毒之时痛入骨髓,垫着牙关的竹片都咬碎了,还把嘴割得都是血口子。
闻溪当年在旁看着不忍心,伸手去轻抚他的脸,想要缓解他的疼痛,却被痛昏了头的赵寅礼一口咬在了手上,十几年过去了,闻溪看着虎口的这圈齿痕不禁思绪万千。
原来自己早就与大齐的四皇子有一面之缘,只是前世他不得薛老救治,走得早,便没有再续前缘。
这一世,太子妃生辰宴,偶然在东宫遇上了,闻溪没曾想,赵寅礼仅凭手上的牙印就认出了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南陵公主的身份却没有揭穿,还一次次出手相护,便也说得通了。
闻溪又想起宫闱宴那夜,他对自己说的话,现下看来,都是善意之举,并不是自己担心的那般。
香燃尽,闻溪轻着手脚,小心翼翼将赵寅礼背上不下百根银针取下,为其盖好被子,从里屋退了出来。
不多会儿,赵寅礼自己醒了,穿好衣衫,又是一副翩翩朗月的体面模样,端方自持地站在闻溪面前。
只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恭谨地用南陵国见礼的手势,躬身对着闻溪行了大礼。
“参见公主殿下。”
闻溪只觉心尖一烫,唇角若有若无勾起一抹苦笑,再见此礼恍如隔世,她自己都快忘了,身为南陵国公主时无忧无虑的日子,她的心早被仇恨和算计占满,为了苟活,已经配不得被称为“殿下”了。
眼中微微有水光晃动,闻溪屈了膝回礼,却也不做辩驳,再抬眼,开口道,“四殿下,若是因着当年母亲相救的恩义,才没有揭发闻溪的身份,闻溪在此谢过殿下。可若是想以此作为把柄相要挟,恐怕殿下并不能如愿……”
“不不不……你怎会这般想,本宫从未对你有过龌龊的心思。”
闻溪偏了偏眸子,的确,从始至终,赵寅礼没有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只有自己求他帮忙,且无有不应。
“是闻溪失言了,给四殿下赔罪。”
赵寅礼苦笑着摇头道,“就是担心你会这样忌惮,是以到今时今日才敢与你相认,本宫原以为,薛老一番诊治,这副残躯已经大好,可没曾想,那夜你离开后……本宫怕了,怕再无机会当面跟殿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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