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感动吗?我第一次给人做衣服就是为了你,家?里吃肉也没忘了你,稍微刮点风我都?担心冻着你。”江芝眼睛控诉,不明白这男人态度怎么忽然就变了。
她杏眼微瞪,扫视邝深,就差把“负心汉”挂脸上了。
邝深垂眼看她,江芝自觉现在有理,“哼哼”两声,小脸上丝毫没有刚才的高兴劲儿。
邝深看着莫名有些不舒服,更觉晚上不是个?聊天的好时机。
停了片刻,他才低声开口:“感动。”
江芝拿眼瞅他,跟闺女一个?样:“真的?”
邝深心又软了两分:“嗯。”
江芝满意了,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容易,又沉溺自我感动中:“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邝深:“”
放心?那他可真是太放心了。
这还?不如像之前那样。
之前江芝最多是在家?里闹,无论怎样,他都?能帮她收拾尾巴。哪儿跟现在似的,提心吊胆,处处落不下心。偏着她又笑靥如花,一脸明媚。
江芝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邝深沉默了瞬,接过筷子,面前的碗冒着丝丝热气,汤面骨香扑面而?来?,黄澄澄的煎蛋似都?在无声嘲笑,嘲笑他的贪嗔痴。
江芝怕邝深吃的不自在,没再看他,而?是拿起?来?针线筐里做了一半的棉裤,凑在烛火旁,继续下针。
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邝深吃东西即便很快,但也没有发出村里汉那种?胡噜声。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邝深收回视线,咽下嘴里的东西,声音淡淡:“别做了。”
光太暗,毁眼。
“没剩多少了。”江芝咬断线,含糊道?,“剩几针我缝完,刚好一会?儿,你走的时候能穿着。”
给他做的?
邝深心底绷着的一根弦像是被人轻轻弹了下。
泛黄的烛光照亮漆黑,记忆里艳丽的脸庞卸下了往日的骄纵,却在不经意间露出柔和,安静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烛光中。
江芝也有点困了,做着做着就开始打哈欠。但她记着还?不能睡,要把邝深送走,不然明早就露馅了。
想到这,她又抬起?头?看了邝深一眼,更殷勤了:“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洗澡?我帮你把热水烧一下吧。”
邝深看她一眼,江芝笑笑,佯装乖巧。困眼朦胧的小脸,心思昭然若揭,就差直白写上“赶紧洗,洗完赶紧走”。
邝深低头?吃了口面条,又顺手移开她旁边的烛火,也很客气:“不用。”
邝深事儿多,是挺爱干净一人,在外?出汗就着河水就擦洗了。
但江芝又不知道?他在外?是啥情况,颇有些嫌弃。
“怎么不用呢?你今晚不洗澡了?”江芝皱了皱鼻子,说的委婉,“还?是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