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舞翩跹伸出手,指着陈嘉怡身后的方向,然后,缓缓落地。就像是一朵凋谢的玫瑰,美则美矣,却满是怆然。
血肆意蔓延,染红了整个地板,与她那一身雪白的肌肤,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明明刚才还活蹦乱跳、媚骨天生,一下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不能动了……
旖旎的气氛,热闹的场景,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与尖叫声,人群纷纷退散,但客观规律一向如此,你越着急的时候,反而走的越慢,呐,这边的人踩到了那边人的脚,推搡捶打叫骂的声音,交织在人们的耳边,整个厅内,全都乱作了一团。
“怎么了?”秦心颜察觉到了不对劲,推了一把嘴巴已经张成“o”字型、石化了的绿荷。
“花魁,舞翩跹……她死了……”绿荷有些蒙,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郡主,你不知道,我纵观舞场这么多年,就追过这么一个花魁,只给她打过赏,给她送过花,她最爱的就是蓝色妖姬。而且,只要她出台,我就来看。她跟别的风尘女子不一样,她很狂妄,无比的骄傲,每次她只要露面,就都能赚足了金银,换做别人,见到那么多钱,早就乐开花了。可她很矜持,满脸写着不屑一顾,我还幻想过,她终于遇见意中人的样子呢,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她说过,她还没有等到她想见的人,她就会一直跳下去……”
“……”秦心颜看着梨花带雨的绿荷,这小丫头,莫不是真的对这个尤物上过心思。
再看着周围这一堆只晓得抱头鼠窜的“雄性动物”,顿时感慨万千。看来这花魁,也就只是表面风光,追捧她、给她砸钱、为她疯狂、想要占有她的那些人,全然出于兴趣,而没有半分真情。
老鸨抱着倒在地上的舞翩跹,哭的一塌糊涂,嘴里念叨着的,无非是你怎么就走了,以后百花楼的生计,再无保障了,这一大家子人,也都要饿死了等等。
“你杀人了……”上官安奇淡定无比,指着陈嘉怡,开口道,面无表情,像是在宣判。
“我……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陈嘉怡也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开口道,慌忙扔掉了剑,被百花楼的人用恶毒的眼光盯着,整个人都不自在。
想要跑路,却发现,身边围着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四处张望,秦无惑早早的就不见了踪影,陈嘉怡一下更慌了。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几个壮汉给拦住了。
很快,老鸨就报了案,众目睽睽之下,又有那把染了血的剑为物证,陈嘉怡不要想逃掉。
京兆尹命人清理了现场,然后带走了舞翩跹的尸体,带走了老鸨、陈嘉怡以及相关的人证(还没有离开的秦心颜、绿荷、上官安奇)以及赫然出现在现场的凶
器。
……
“升堂——”陈遇白一秒变威严脸。
“威武——”捕快们的声音绵延。
“带人犯。”立在一旁的陈遇白的助手、孙佳域开口。
“是,大人。”几个身强力壮的捕快领命而去。
不过须臾,陈嘉怡被人带上了公堂,一板子下去,本就娇弱的她,膝盖脱力,跪倒在了地上。
“你就是陈嘉怡?”陈遇白问,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想到,这个杀人犯会是这样的瘦弱,还是个女扮男装潜入青楼的,杀完人还没有跑,紧紧的攥住凶器,这真的很让人匪夷所思,不由皱了皱眉。
“对,我是陈嘉怡,我爹是当朝国师。”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想要警告谁一下,陈嘉怡干脆利落的自报家门。
陈遇白闻言,却是一笑,“你看到这块牌匾了吗?”
“明镜高悬,我认字。”陈嘉怡有些蒙,不知道这个堪称“林志涣第二”的“陈青天”陈遇白,不开始审案,问自己这个做什么?
“你认得就好,本官有幸得陛下御赐这牌匾,自然不能辜负圣望,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你爹是陈国师,就算你父亲是,该秉公严查的,本官依旧会秉公办理的,不会偏私。”陈遇白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道:“百花楼的老鸨告你杀了百花楼花魁舞翩跹,人证是在场的众人,凶器是掉在现场的那一把剑,而尸体上的那一道伤痕,与剑口痕迹完全吻合,本官认为,如没有其他证据洗清你的嫌疑,按律当可结案。你对此,可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