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的脸色越来越红,红得仿佛要绽放的红梅,细微之处看到他的身子也在颤抖,眼眸里浮出一丝丝狂乱,望着卫若晃了晃身子,“呼啦”把道袍的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上身的肌肉,夜明珠的光映照在哪里,起伏的都是世间的俗艳。
“还有下面……”卫若颤颤巍巍地伸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看美男很好,可是这种时候,她要哭了好吗?
清远怔了怔,哼了一声,伸手向下……
卫若忽地摁住手机,闭上眼大喊一声“离开,离开这里!”手机猛地出现了月白色的光芒,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顺着这光用尽全力遁去……
师父疯了……
疯了……
狂风刮过卫若的脸,劈头的竟是一脸的泪,她也不知为什么哭,虽然愤怒,不甘,徘徊,却也不知为什么哭,就这样穿梭在金光里,眼前恍惚着竟是王佳芝的脸,跪在寒风里,头顶上一把手枪,凄凉的夜色,她出卖了同志,出卖了大义,为了一个肯为她买钻戒的男人……
“啪嗒”一声,卫若撞到了一堵墙上,她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师父竟没有追来,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机,一个筑基修士逃脱元婴的追捕是不可能的,可是这手机却让一切变为可能。
一切变为可能……
她恍惚站了起来,茫茫向前走着,也不知要到哪里去,玄武柱要坍塌了,师父的地位要被人篡夺了,自己似乎应该跟师兄一起早做准备,可是……
师父为什么会……
方才发生的太妖孽了,她的思维已经追不上了这神转折,所以走来走去,竟是……
不远处,传来时断时续的“嘘嘘”的声音,卫若本能地顺着那声音走去,走到尽头,竟是自己筑基时的宫殿,那个司母戊大方鼎依然在,正汩汩地发出热气,蒸汽氤氲,像是自己筑基前的摸样。
那“嗖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有些恐怖,若是平日,卫若可能会转身逃窜,可是此时此刻,有种铺天盖地的愤怒激荡着她,让她连恐惧也忘记了,只怔怔地望着方鼎,水汽氤氲里,露出一个头……
卫若沉着脸望着……
这是要出现贞子吗?都妖孽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雷人的东西不能出现?
那头慢慢的完全浮出了水面,不是贞子,只是血红的眼睛,长舌吐信,弯曲着的,仿佛是龟,又象是蛇,更像是两者交汇而成的怪物,在这寂静而冷清的殿宇里,显得诡异的可怕。
那怪物看见卫若,口里发出“呜呜”的鸣声,从鼎里一点一滴地爬了上来,身形巨大而畸形,沿着方鼎的外壁一点点地爬了下来,见卫若身子一动不动,长长地吐着信,似乎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警告,血红的眼眸里带着十足的傲慢,气势汹汹地向卫若爬了过来,爬到脚边,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把卫若吞下,却在头顶遭到拳头重击,顿时眼冒金星,“呜”了一声。
“欺负我,王八蛋,欺负我?混账,你以为你很强,是不是?混蛋!”卫若积攒许久的东西,忽然在这一刻爆发了,她不想用道功,不想用剑,用刀,用箫,什么也不想用,她就是想……
揍人!
揍人!
内心的积郁骤然像洪水爆发,她对着那怪物完全不顾章法地拳打脚踢起来,那怪物没想到卫若如此彪悍,头上左一拳又一掌被打蒙了,“呜呜”叫了两声,却换来更沉重的打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满头是包……
“呜呜……”
怪物气势汹汹给的威吓已经吓回,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偶然呜咽两声,似乎是在求饶,只是遇到的主子太过凶猛,即使低头也不肯放过,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它头上,雨点般的打击之后,只觉太阳穴一着重击,“呜”了一声,晕了过去。
卫若见它不再作声,呼哧呼哧喘着气,停了下来,大滴的汗珠落在了怪物的龟甲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听着这声音,不停地笑,笑着笑着,又流下泪来。
默默哭了半晌,用袖子擦了擦脸,坐在了怪物的龟甲身上,用手摩挲着额头,一下一下……
波涛汹涌的心绪此时已经变成静静的湖水,王佳芝那低垂的眼眸渐渐又映入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到她呢?
卫若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当年看这电影的时候,感叹惊天动地的大义,及不上情人的春风一笑,总觉得对于女人来说,相守之间的柔弱总是最终珍贵的……
如今……
哦,她懂了,自己现在也落入了相似的漩涡——只不过与王佳芝正好相反。
那个男人私下里对自己不好,从头到尾,都是拿自己当了试验品!从前身有暗疾,不能喂养玄武柱,时时有痛经发作,大姨夫来的时候,就拿自己来发泄,后来发现自己是夺舍的,便不好意思再这么做,如今为了治疗暗疾,竟然不择手段了,自己好心给师父贡药丸,居然把自己当试验品,试验品!
这师父就私下关系来说,不论做师父还是做男人,都是极品,极品!
卫若恶狠狠地捶着,怪物正懵懵地从黑暗中醒来,额头忽然又遭重击,再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