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乐见卫若一张大脸,吓得喵喵乱叫道:“饶命啊,卫若,不要这样子,饶了伦家吧,伦家不敢了……”说着,闭上了眼,以为要被卫若一顿痛扁,谁知等了许久,竟没有动静。
它徐徐睁开眼,看着卫若怔怔地望着自己,倒也不象是生气,而是想起了什么,抛了个猫式媚眼道:“卫若,你才发现我的好?那么我们来一场百合人兽恋吧。”说着,深处双爪,抱住卫若的脸。
谁知即使如此,卫若也没把它踢出去,而只是把它拎开,叹了口气道:“野乐,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吓。”野乐不答,只是借着卫若的手荡秋千一般晃了晃去,低头看着卫若另外一只拎着一个包袱,道:“师父xx了你,你要打包离开吗?”
“别胡扯。”卫若眼角跳了跳,把野乐仍在地上,道:“你若是不这么雷人,会招人稀罕些的。”
野乐哼了一声,顺着卫若的裙子,“嗖嗖”爬到了她的头顶,道:“伦家不要其他人稀罕你,伦家要你喜欢就够了,您就是伦家的全世界……”
卫若无奈地扶额,见众妖兽散去了,调息摸了摸那墙壁,知道野乐是利用残留的影像作法,吸了口气,用蓝光彻底消除了那残留,这才哼了一声,向花苑走去。
“喂喂,断人财路,你也太心狠了吧?要不这样吧,卫若,咱俩合作,专门放映这个,你收人修的法宝,我收妖修的,最后两人平分如何?”野乐用猫爪拍着卫若的发髻,忽然绕起一根闻了闻,道:“咦,卫若,你怎么不大一样了?”说这个时候,琥珀眼里忽然显出几分惊秫之色,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什么不一样?”卫若不耐烦地摆摆手,走到了花苑,这花苑不像其他花苑那般姹紫嫣红,而一望无际的草坪,卫若看了半晌,把包袱放下,拿出紫光剑开始铲土。
“你又做错事了?”野乐蹲在坑边,琥珀眼叽里咕噜地望着卫若,有些怯生生的。
“没。”卫若不理它,一铲子一铲子地铲土,其实她若是作法,自然很快能形成一个深坑,可是她不放心,说到底处,她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你这是……要活埋自己?所以让我过来,给你最后一击?”野乐皱了皱鼻子,确定眼前这个是卫若,又快乐地飞在空中道:“这活我最擅长了。”
卫若哼了一声,低头挖坑。
“这是什么?”野乐低头看那包袱。
卫若不答。
野乐用猫爪把包袱撩开,拿起那镜子,眸光烁烁地望着,喵喵了两声道:“这么好玩的东西为什么要埋了它?送给我吧。”
卫若这才抬起头,从侧面看着猫,镜子里反射着猫影,呲着牙,一脸猥琐,就是野乐现在的摸样,不是从前的它,那么……那么自己看到的……
卫若打了个冷战,道:“野乐,把镜子给我。”
她跟野乐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怒气抑或调侃讽刺,此时却说得一片冰凉,野乐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郑重,藐了卫若一眼,道:“卫若……”
“把包袱裹起来。”卫若打了个手势,继续沉着脸。
野乐一言不发地把去拿包袱,正要覆盖在镜子上,忽然“哇”地一声一蹦三尺,“嗖”地飞到了卫若的身后道:“我看见了!”
卫若的也很害怕,可是这也证明自己做对了。她转身拎着猫道:“你把包袱盖上了吗?”
野乐完全不像平日的摸样,只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卫若想起野乐受过的那些折磨,心生怜惜,把野乐拎起来,抱在怀里,沉默许久,抚摸着猫头安慰道;“别害怕,我就埋了她,她已经没了,只不过是我们的心魔罢了。”
野乐喵了一声,钻在卫若怀里,用猫爪捂住猫头。
卫若把猫放下,走到那镜子前,闭上眼,用包袱裹好,这才睁开眼,放在深坑里,推着土把它埋好,用脚一下下踩整齐了,又把旁边的诛仙草拔了十几丛,在那埋镜之处种上,这才擦了擦手,叹了口气道:“终于好了。”
回头见猫依然捂住脑袋,趴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笑道:“好了,我已经埋了,她完了,野乐,人死魂灭,要相信科学。”说完,自己倒是一怔,在仙侠世界讲科学,囧……
自己也快不大正常了吧?
卫若捏着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手指是冰凉的,自我安慰道,现在“它”被自己埋下去了,也许那只是自己一个心结,一个影子,一个心魔的幻象!
“走吧,野乐。”卫若走过去,把野乐抱起来,一人一猫向寝殿走去,走到廊檐上的时候,见花语几个站在那里等着,“你们都歇息吧,我吟诗回来了。”卫若笑了笑,进了寝殿,关上门,把野乐放在床上,自己也爬了上来,也不打坐,仰面躺着。
野乐出奇的乖巧,蹭着她的身子,窝在哪里。
“野乐,你从前见过我吧?”卫若闭上了眼。
野乐没有说话。
卫若把那团绒毛抱在怀里,觉得温柔又舒服,缓缓闭上了眼……
心魔,只能生长在有阴影的地方,她不是个生活在阴影里的人——即使别人是,她也不是!所以,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卫若一边抚摸着野乐的猫头,一边攥紧了拳头。
第二日起来,野乐已经不见踪迹,花语花艺几个过来给她打扮一新,有个道童过来传令说师父召见他们,卫若拎着紫光剑走到了天玄殿,见几个随侍弟子都站在廊檐下等着。
冷明见卫若过来,笑道:“师妹,怎么气色不佳?”说着,指了指她的眼睛,卫若抚摸着自己的眼,笑道:“刚回来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