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发髻和男子束发大为不同,郁宴怕弄疼了安也,只将它们细细分成几股,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却不知晓了。
安也抬手,从他手里接过一缕,手把手教他,“这里要先打个圈,再挽到头顶上……”
郁宴笨拙的一步步按照她教的来,明明是一样的步骤,他做出来却是歪歪扭扭,怎么看都不成形状。
郁宴急的额头冒出细汗,突然有点明白旁人说的三千烦恼丝是何意味了。
等到窗外响起鸡鸣,郁宴才终于将木簪重新插上黑发。
安也看着自己头顶上歪歪斜斜的坠马髻,不客气的笑出声。
“郡主……”郁宴将这两个字说的吞吞吐吐,懊恼又愧赧。
若知如此,他该早些就跟小桃学一学的。
“属下梳的实在不堪入目,还是拆了为好。”说罢,他便要重新拔下木簪。
“不要。”安也按住他的手,在镜前左看右看,一脸的宝贝道:“我觉得很好看。”
“可是……”
“这头发长在我头上,我说好看,那它就是好看。”
“再说,梳这发髻的人即是我,哪还有不堪入目的道理。”她站起身,自郁宴面前转了一圈,“你再看看,还觉得丑吗?”
郁宴垂眼,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
安也说的不错,她容色倾城,本就不需额外添妆,这歪歪扭扭的坠马髻落在她头上,丝毫不觉凌乱,倒是被她衬出几分肆意和慵懒。
他不过觉得自己手艺不堪入目,如今对上安也,哪还能说出半个‘丑’字。
见他如此,安也满意点头,直接拍板道:“就如此吧。”
郁宴方才那些沉重心事早被她赶到九霄云外,他如今苦恼如何才能让郡主改变主意,他沉吟片刻,刚一启唇,领口却忽然被一阵大力拉扯,郁宴猝不及防,随着那股力道略略弯身,随即贴上一双温热的唇。
郁宴怔怔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她同他靠的太近了,近到她脸上的细微绒毛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她闭着眼,乌黑的睫毛颤巍巍的,嘴唇温暖又柔软。
她在认真的吻他。
郁宴于是也闭上眼,专心回应她的吻。
这个吻起初温柔又克制,可不知不觉就失了控,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唇齿相互交缠,那唇愈来愈深,愈来愈重,直到两人皆是呼吸急促,郁宴唇上忽的一疼,安也放开了攥住他领口的手。
没由来的,郁宴自心底生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惶恐。
他伸出手,想要去捧安也的脸,却见郡主蓦地从他唇间退开,她轻喘着转过头,将脸埋在他肩头。
“对不起。”安也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有些发闷。
郁宴下意识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唇,柔声道:“郡主不必道歉。”
安也沉默的摇摇头。
她将睁开的双眼又闭上,合眼的瞬间,一滴水珠自她眼角滴落,悄无声息的与面前之人所着黑衣融为一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