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落定,黑气散去,阴阳手与谗言舌相互纠缠着消失在了空气里,而那突兀生长出的“最后的守护”,也瞬息之间就化作了一根短短的法杖,摇晃了几下,跌落在地上,碎成无数木屑了。
一片华丽的孔雀羽毛轻飘飘地打了个旋儿,向着奥菲莉亚的手心缓缓落去,正当奥菲莉亚颤抖着双手想接住它的时候,这片本来漂浮在苏珊的胡桃木法杖杖端,精致又漂亮的小玩意儿,便一点点地溃散成了绿光,完全消弭在空气里了。
她毕竟只是个曾经的法师,在根源的暴动里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凭借着谗言舌的力量才能完成一次短暂的守护。然而,等价交换,能量守恒,凭凡人之身将谗言舌与阴阳手两两相抵、让它们元气大伤了的苏珊·斯佩德,已经魂飞魄散了,连最后一点能证明她存在过的法杖,都尽数碎裂、消弭了。
“苏珊……”奥菲莉亚拄着胜利的长剑,踉踉跄跄跪倒在一片被刚刚突兀生长出来的胡桃巨木顶碎的碎砖烂瓦间,低声道:
“我错了。”
“我承认,你真的、真的姓斯佩德。”
阴阳手被抵消的那一瞬间,绿野鸿影就苍白着脸消失在了花园里,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座高塔之下,抵达了两位贵客。为首一身黑袍的女子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头赤金色的长发,还有一双澄澈而明亮的绿色的眼睛:
“华色。”
她踮着脚拥抱了一下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少年的女仆,药剂师,挚友与爱人,就好像要把对这个国家所有的眷恋都终结掉一样:
“我们登塔吧。”
公元422年末,青歌大公携大公夫人登法师塔,此后五年未曾下塔半步,不问奥斯曼政事半分。众法师纷纷登塔,并且立刻就体会到了法师塔带来的好处,欧诺塔大陆上掀起了修建法师塔的热潮。
同年,奥菲莉亚皇帝整顿政务,将绿野一族慢慢排斥出政治核心,然而未曾说明半分原因,由此,颇受诟病。其同父异母皇妹,苏珊·马尔斯·斯佩德暴病去世,奥菲莉亚一反常年与她不睦的状态,亲自颁布谕令,指名厚葬。
曾有人指责奥菲莉亚是为了权力而谋害手足的,奥菲莉亚只身登上帝都占星塔,在数万块月泊石拼成的法阵中高声喊道:
“诸神在上,我从不说谎!”
月泊石齐刷刷地放射出蓝盈盈的光芒射入云端,欧诺塔大陆上所有的法师们都感受到了根源的震动与欣喜——
“真言口”出世,拔出了胜利的长剑的奥菲莉亚·斯佩德,成为了史上第一位得到了七圣物认证的、没有法力的普通人!
第97章
大家好,今天由我来为你们讲述一个注定载入史册,流芳百世的故事。
英雄的故事总是起于一个华美的开端与天赋异禀、鲜衣怒马的少年,然而我要讲述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虽然称得上英雄,可那也是好久好久之前,与更远的以后了。眼下,她只不过是个曾经盛极一时的过了气的大人物而已。
想必说到这里,已经有人知道我要说的是谁了,好吧,那就让我们长话短说。
——我的名字是守门人。
什么,你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哦那可真是抱歉,我是不是应该介绍得更为详细一些呢?比如说我其实不是个人,只是一个炼金术下的傀儡产物,而当我被制造出来的那一个,就已经被赋名为“守门人”了。
而我的制造者,便是前任奥斯曼帝国殿前大公,五阶法师,赤焰之青歌。
虽然在今晚之前我们素未谋面,从不相识。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银月高悬、月明星稀的夜晚。狂风呼啸着席卷过这座新起的高塔顶,青铜风铃泠泠作响,长幡席卷飘荡,塔身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皎洁而柔和的冷光,照耀着这座高耸的法师塔,使其几乎成了一盏不灭的明灯。
一辆马车辘辘而来,车上悬挂着上好的海珍珠制成的卷帘,千金难求的鲛纱在这辆车上竟然只能用来做幔帐,整辆车都散发着一股清苦的、沁人心脾的幽香,细细一看那整齐而优美的木纹,隐约能辨认出那是上好的香柏木,这一掷千金也毫不心疼的架势,我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至今为止,我见过许多登塔的法师,而他们在登塔的时候都恨不得拿出昭告天下的架势来,告诉人们,“我是和你们不一样的,我要上法师塔成圣封神了”,香花铺路,净水洒街,十里锦障,那都是有意而为之的小架势。
只有青歌她不一样。
她从被指责为“有罪”的那一刻起,就好像对跟奥斯曼有关的什么事儿都不上心了。当我还在炼金池里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