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慈没说话,想了想,将格架上的锦盒搬下来一些,打开后,冲她道:
“珍珠,你挑挑看有喜欢的吗?都送给你好了,只是别被陈伯看到了。”
虽然这些严格意义上都是贺月寻的,但他送一些也没什么吧?只要对陈伯说府上又遭贼就好了。
珍珠看都不看直接拒绝,她猜到少年的打算,问:“夫人还需要一些寻常衣物吗?我也可以悄悄带进来。”
少年既然要走,那么穿衣打扮自然还是不打眼一些为好。
郁慈心口滋生出一股暖意,抿出浅笑道:“谢谢你,珍珠。”
正午,贺衡来到凝翠阁陪少年一起用饭。
桌上很安静,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贺衡向来寡言,而郁慈则是不想说话,眉眼恹恹夹着眼前的菜。
贺衡掀起眼睑,淡声道:“不要只夹眼前的菜。”
郁慈收回筷子,将脸埋进碗里。
“不要只吃饭。”
郁慈有点烦他了,又不敢表现出来,伸出手随便往稍远的盘里夹了一筷子,却在半路上被截住。
嗯?
郁慈抬眸,男人神色不变,用筷子将他夹的芹菜打落,道:“你不吃芹菜。”
贺衡语气平和,又给少年夹了他一贯爱吃的菜,搁进他碗里。从始至终都没露出半分旁的情绪。
郁慈胸口的气忽然就散了,男人根本就不会与他计较这些,他生闷气只会把自己气到。
饭后,贺衡并未多待,他好像很忙,府上穿军装的人也多了些。
郁慈问了珍珠,珍珠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近日柳城里的军人多了不少,弄得人心惶惶的,怕又要打起来了。”
郁慈若有所思。
次日,珍珠提着食盒推门进来,背着房门,将盒盖揭开,露出底下藏着的一个包袱。
郁慈下意识瞄了一眼门口,一切如常,才飞快地接过包袱,走进内间,不假思索地塞进榻下。
做完这些,他松了口气,圆眼亮晶晶的,不忘夸道:“珍珠,你好聪明呀!”
珍珠被夸得露出笑容,没说什么。
傍晚,夜色阑珊,贺衡照例在凝翠阁用晚饭。
晚饭后,男人吩咐门外的人将文件送来这里。
郁慈懵了,一双黑眸的眸子显得格外圆,小声问:“你、你不走了吗?”
贺衡在案上前坐下,手撑在上面,回头看向他,“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
郁慈心慌意乱,但一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眼,拒绝的话顿时堵在喉间,半响,才憋出一句: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贺衡颔首,淡淡垂眸,开始审批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