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的身子,甚至她肚里的孩子,兴许都要靠沈玉鹤出手相助。
可若是不能动他,沈玉鹤便不会说出同宋锦茵有关的任何事,他更不知,这人会不会私下出手,再助他的小姑娘离开。
裴晏舟不敢想,若是沈玉鹤真的插手此事,他还能不能将人寻回来。
最终,男人还是牵着大马离开了毕春堂。
离开时他破天荒地低下了头,收起傲骨,拱手抱拳,不是以世子的身份,而是以裴晏舟这个人。
“今日是在下鲁莽,还望沈大夫见谅,待在下寻回宋锦茵,她的身子,还需劳烦沈大夫照看。”
目送他离开的不止沈玉鹤一人,还有隐在屋内的周延安。
两人不敢相信,适才为了宋锦茵掩下怒意,先一步低头的男人是裴晏舟。
“这事,可要告诉宋锦茵?”
周延安皱眉,忍不住出声。
裴晏舟何时有过这等颓然消沉的模样,他向来都似傲然于山间的挺拔雪松,像是从不会有倒下的那一日。
可如今,他顶着各处伤口,衣袍染上脏乱碎屑,带着灼烧过的痕迹,浑然忘记他世子的身份,寻至此处,一身狼狈。
他何尝不知沈玉鹤只会回他一句不知,可他还是来了。
周延安有些心疼这个昔日的好友,却也担忧宋锦茵若是因此心软,重回国公府后依旧得不到安稳。
“你以为说了,那小姑娘就不会走了?”
沈玉鹤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里,神色不明。
长公主府。
自林景修策马离开后,长公主当即便派人跟了上去,毫无睡意,一脸警觉。
直到近一个时辰,侍卫才匆匆将打探到的消息禀报回府,还送来了林景修的口信。
她这个儿子要护住裴家世子,对长公主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就如最初她将主意打到裴晏舟身上,也是看中他虽心思深沉,但爱憎分明,认定了的事颇有一股执拗。
往后若是她这个傻儿子出事,裴家世子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长公主没想到,如今竟是那心思深沉的小子出了事。
“他曾以命相护我儿,我也不好眼睁睁看着他踏入如此四面楚歌之地。”
长公主阖着眼,顺势想了一圈如今的局面,最后将心思落到太子身上,半晌才开口,“将长公主府出了刺客的消息放出去,搜查之时,不可放过任何一处,再让人准备好马车,明日一早,我要进宫一趟。”
“是,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