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的她,比此刻更有生气。
裴晏舟越想越愧疚,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薄唇紧抿了一瞬,才放柔声音开口。
“我送你回去。”
“。。。。。。外头天还亮着呢,世子手上是实在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吗?”
宋锦茵蹙眉,透过开了一条缝的木窗望了出去。
可屋子在太里头,楼下的场景,她什么也瞧不见。
只是忆起那日在太守府听到的话,她想那位大姑娘,该还是会派人守在客栈楼下。
“有。”
裴晏舟出声。
瞧出她的不愿,指尖无意识收紧,差一点又被逼得心口骤缩,泛起酸涩。
“我说过我要守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宋锦茵,我不是说说而已。”
“我也不是说说而已。”
宋锦茵往外看了一圈,转而又将目光落到裴晏舟的脸上。
“我不知你的耐心究竟还能撑多久,但我只想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宋锦茵气恼之下也顾不上再唤他世子。
甚至想起他如此惹眼,若真要固执地同她一起出去,宋锦茵心中便隐隐生了些燥意。
说起来,若是哪日真因着他被那位大姑娘盯上,最好的自保法子,大抵是将裴晏舟卖了。
宋锦茵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正想着,却见他瞳孔轻闪,像是有一瞬的受伤之意。
以前她同裴晏舟对视时,虽不觉有唯诺卑微,但两人的身份如一条巨大鸿沟。
他的居高临下,让人只能瞧见他眸底的幽深晦暗,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如今,这一双曾经冷厉非常的眸子,连落进她的心里都难。
余光中是不敢抬头的仓凛,许是听了她的话,有些怕被怒火牵连。
沉默不过一瞬,裴晏舟微微侧身,没再看她,只是抬了抬手,背影透着寂寥。
“仓凛,让人去配药,再送姑娘回去。”
“是,主子。”
屋内的人脸色各异。
宋锦茵因着这声姑娘,感觉到些许的不适应。
而应声的仓凛虽心疼主子如此孤寂的背影,但想起宋锦茵隔壁的那间小院,又暗自回了神。
这两位,大抵是前后脚的功夫,踏进各自的院子里。
而入夜后的太守府。
秀秀奄奄一息趴在冯琦玉的院中,外衫被剥下,身上只余一身单薄中衣。
冷风一吹,便冻得浑身僵硬难以动弹,连带着身上被打的伤口,也因着麻木而少了些痛意。
可前头坐在廊下软椅喝茶的姑娘,却没有半点收手的打算。
她轻抿一口热茶,而后将茶盏递回了丫鬟手里。
“可同母亲说了,是那姓易的被狐媚子勾了眼,可不是我瞧不上他?”
“回大姑娘。”
丫鬟有些犹豫,稍稍屈膝道:“夫人也不是一定要让姑娘瞧上那位易家少爷,是老爷那边。。。。。。不过姑娘放心,被这等腌臜货色碰过的主,哪还能配得上姑娘您的身份。”
“嗯,这贱皮子模样也算不得上乘,竟是能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倒是让我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