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秋实的这句话,春华岂有不明白之理。
自她获救之后,他跑前跑后,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和安慰她,劳心费力,人都明显瘦了一圈。正是由于曹秋实尽心尽力的照顾,才使她的生活慢慢从噩梦中走出来,逐渐恢复正常。
自己被绑架后,幸亏曹秋实软磨硬泡,做通柱子姐姐王长娥的思想工作,最终才使得她及时获救。否则,她哪里还有命在。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虽然在被绑架的时候,春华就暗暗对自己说,如果她能够活着出来,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秋实,自己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可是在被救出之后,先是她住院将养身体,后又接连牵扯案件的问题,还有和王长柱的离婚诉讼,她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两人之间反而什么话都没来得及细说。
春华非常清楚,曹秋实婚姻的不幸,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所以在这期间,两人彼此间交往都小心翼翼,从未触碰到这一话题。
现在,曹秋实告诉她说他现在自由了,她当然明白,他这是在告诉她,他离婚了,他要她嫁给他。尽管这些话曹秋实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他的意思。这次,对他们两人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阻碍。
电话里,半天都没有传出动静。于是,曹秋实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问:“春华,你……为我高兴吗?”
“嗯。”
春华强忍着内心的江海翻腾,声音细若蚊蝇,轻轻地嗯了一声。
曹秋实微微低沉的声音从电话中悠悠传来:“可是,我……我没有房子。”
“我有。”
春华声音平静,听起来波澜不惊。
“我没有车子。”
“我有。”
“我也没有存款,没有钱。”
“我有。”
春华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丝毫不起一丝波澜。
一连三个“我有”,令曹秋实顷刻间便心神激荡,热血沸腾。他几乎不能自持,激动得都快要疯了,对着电话大声喊:“春华,你现在……在哪儿?”
“店里。”电话那边,春华嗓子眼发紧,轻轻应答了两个字。
曹秋实也不顾路人纷纷向他投过来的异样目光,近乎失态地疯狂大叫:“好,我马上到,你……你等着我!”
“嗯。”
春华站在桌旁,用一只手扶着桌面,勉强支撑住自己如弱柳扶风般摇摆不已的身体,费了好大的劲,才使自己从鼻腔中嗯了那一声。然后,“啪”的一下,电话从她的手中滑脱,翻滚着掉落到地上。
此刻,她浑身颤抖,脸色涨红,全身一阵虚脱无力,一下便瘫坐在椅子上。她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心中竟像怀春少女般激动得难以自持。
她答应了秋实,答应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