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在面对有机会进入到大汉政治权利中心人眼界的时候,自己这位学生竟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反而还谦虚退避不出风头,卢植仅是细细思考一阵便想明白了一切。
陈启出身如何他焉有不知的道理,陈氏庶出不受待见,若借此机会乘风而起到也就罢了,可若是遭人嫉恨成了靶子,恐怕到最后落井下石的人更多。
没有因为一时的利益而被蒙蔽双眼,反而选择了他自认为最正确也最稳当的结局。
在卢植看来这才是为上者该有的心性,便是哪怕在任何时候,哪怕在面对任何的诱惑和距离利益之时,也要保持本心做出自我的判断。
也许这个判断并非是最正确也最合适的,但只要遵从本人内心便已然足够。
或许陈启这样保守的做法在有些人眼中是怯懦胆小,乃至畏惧不思进取的表现。
可在卢植看来,只有懂得取舍之人,才是真正的大无畏!
陈启自然不知道老师心中所想为何,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小算盘已经被人看透了。
从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四周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神色奇怪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什么异于常人的奇葩一般。
做出了不似寻常的选择,便要承受常人异样的目光,这种代价很正常。
陈启自然也清楚自己退让之后同样会引得旁人注意,但于他而言在洛阳就算呼风唤雨又能如何,这里注定是要成为旋涡中心的地方。
不想着自保规避善身离去,还非要闷头的往里面钻,那才是真正的傻蛋。
当然,这事只有陈启心里头清楚,旁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出在这繁荣景象的洛阳下,究竟埋藏了怎样的隐患……
卢植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强行干预的想法。
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为师也不强求,你且去吧。”
说罢卢植便径自去了正席所在,在侍从的引领下安然落座。
“谢卢师!”陈启拱手道。
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陈启微微松了口气,拉着还有些迷糊的荀攸便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
荀攸一脸懵逼的出去,又一脸懵逼的回来,完全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当了一回工具人。
落座之后他还疑惑的问道:“子庚这是作甚?你与卢中郎到底在说些什么?卢中郎真是你师?”
一连三问,陈启甩了甩衣袖笑道:“无事无事,公达权当我为你于卢师引荐便是。”
听到这话荀攸当即一脸鄙夷的看着陈启,这等拙劣的谎言苍白的借口居然也能说得出来,方才那句话他是半个字也不会相信。
还为他引荐?
自己好歹也是黄门侍郎,在洛阳为官数载,见到卢中郎的次数比你这个书库记要多的多,还用得着你来引荐?
可鄙视归鄙视,陈启既然都这般说了,荀攸也没有非要刨根问底的意思。
既然不想回答必是有不便之处,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便不知。
只不过对于另外一件事,荀攸却是打算再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