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激起钟青的男性雄风,和自己统一战线,但钟青倒是很看得开,顽童似的,笑嘻嘻地回答。“你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姑父!”
“我当然是男人,但你姑妈才是一家之主!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他拍拍叶宝,“乖啊!不然晚上我又得跪搓衣板!”
叶宝双手叉腰,“我不服!”
“那你去休息,我来洗!”钟青乐呵呵地洗碗去了。
叶宝恨铁不成钢,“你爱洗就洗个够吧!”站在旁边袖手旁观了一会儿,又觉得钟青可怜,拉起袖子帮忙干活去了。
齐彧在客厅里和叶铁楠聊天,目光却将这边的情况尽收入眼底。虽然十分钟之前他还下决心以后得对叶宝好一点点,但看她吃瘪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实在很能勾起他的劣根性。好像不欺负欺负她,就浑身不舒服。
叶宝以为洗完碗就算完成任务了,谁知叶铁楠还非把她拉过去聊天。她老不高兴地沉着脸,“你们聊不就行了吗?干吗非
拉上我?我又不是陪聊的!”
叶铁楠在她腰上拍了一把,“叫你坐就坐!”
叶宝对叶铁楠同志的命令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像小狗一样乖乖坐下。对上齐彧戏谑的眼神,觉得没面子极了,撇撇嘴。“要聊快聊,我要洗澡!洗完碗浑身粘乎乎的,不舒服!”
钟青也难逃厄运,被分配去洗水果,他当然也觉得很没面子,逮着机会就朝齐彧扔飞刀眼。
他实在不明白,这臭小子除了长着一张可能整容过的漂亮脸蛋,还有什么过人之处,把他一向不为男色所动的老婆迷得团团转。就会花言巧语,油嘴滑舌!还有,他那细皮的小身板,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一记螳螂拳,能把他扔到火星上去,离他的宝丫头远远的!
叶铁楠和齐彧聊得很投契,她惊讶地发现齐彧比她想的还要博学。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毫不夸张。连她们那个年代的历史,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而且很有自己的见解。风度翩翩谈吐优雅,就像一个学富五车的贵族。
两人从国家大事谈到警察队伍,再聊到菜市场的红苋菜又涨了两毛钱,越来越起劲。一向九点就犯困的叶铁楠,精神奕奕。
钟青很吃味地坐在一边看他们聊天。
叶宝则兴致缺缺哈欠连天,看齐彧装,绝对是这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唯一有点意思的是每次他的笑眼望过来,她立即回以一个呕吐的表情,或者扮鬼脸。有两次被叶铁楠发现,掐得她“嗷嗷”直嚎!
齐彧见已经九点半了,主动提出要离开。叶铁楠意犹未尽,但又不好拉着人家不放,连连邀请他有空就过来吃饭,然后指挥叶宝去送他。
叶宝当然不乐意,早就困得哈欠连天,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的车就在楼下,送什么送。这段一段路,还能被坏人拐走?”她心里想,拐走最好,卖到非洲当华奴!
叶铁楠一脚踹她屁股。“叫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齐彧站在门口等她,一边欣赏她挨揍,嘴上却还假意客气地推辞两句。“阿姨,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叶铁楠笑着把叶宝推出门,“以后常来做客!”
“一定!叔叔阿姨,再见!”
“再见!”叶铁楠撞了一下钟青,他也不情愿地说了句。“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叶宝瞪了眼齐彧,一语不发地把他送出楼道口就要回去,但被她叫住。“我的车还在车库里!”
“这里离车库不到一百米,你不会害怕吧?”她特别轻蔑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亏心事做多了,怕半夜撞鬼?”
“我要说是,你会不会有点同情心,送我一程?”
“不会!”
“哦……”他了然地颔首,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懒洋洋的,闲散又随意,却有种说不出的高贵,骨子里的倜傥。“不过你也该知道,我以后应该还会来你家做客,而且不止一次。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你姑妈会不会觉得……你怠慢了我?”
他在威胁她!叶宝咬牙!
与那张满是戏谑,坏得要命的脸狠狠对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齐彧,算你狠!”
那天正值月中,月光明亮皎洁,照得整个院子都亮晃晃的,像撒了一地的雪。知了在树叶间抖动着翅膀,树枝被风吹动,在夜色中摇曳,呼啦啦地轻响。
叶宝一声不吭地走着,无意间扫了眼齐彧,一眼惊艳。不是不知道他长得好看,但在月光中,愈发迷人了。两道浓浓的眉毛像涟漪一样舒展着,眼睛半垂,睫毛长长地卷着。月光透过他睫毛,洒落在他眼睑上,闪动着淡淡的阴影,像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星。
鼻子那么挺,勾勒出整个脸部的线条,鼻翼窄窄的弯弯的,是只有油画里贵族才有的弧度,漂亮得极了。
嘴角上扬着,似乎永远都在微笑,是那种你明知道不怀好意又狡猾,但还是会深陷进去的笑容,让人着魔的那种。
她不得不承认,齐彧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他的坏,坏得让人心动又心痛,挠心肝,肠子都痒的那种!永远一副不正经不学无术的样子,却比谁都聪明,活脱脱就是只狡诈的狐狸!
她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当初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撞上一个集美貌与狡猾于一身,她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