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邻居都说和他不熟,大家对这种游手好闲还好赌的人,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他平时主要接触的人,就是他家附近一个棋牌室里的常客们。
老虎机和水果机开销太大,也不能天天玩,赌徒手痒的时候,还是靠搓搓麻将打打扑克牌来打发时间。
牌桌上的人,个顶个爱吹牛皮,互相也知道对方嘴里没几句实话,因而想找个真正熟悉刘卫东的“朋友”,还不太容易。
例如说他半年来欺骗孙丽娜这位离异有钱女的事,他的几位牌友就只是模模糊糊知道,有个开花店的女人借给他几万块钱,他全拿去玩了,打了水漂。
“上次有警察来问过,我们知道的都说过了,听他说欠了别人好几万,还是还不起了,就想去外面找门路赚点钱,有十来天没来过,上次来还是十三号。”
棋牌室负责人被问过一遍,知道公安会问什么,不等金旭开口,自己先复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充,“我们棋牌室是正经棋牌室,打牌就是消遣,不玩钱的。”
不玩钱是不可能的,不过是没有豪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种事本身也不可能彻底杜绝。
金旭问负责人以及刘卫东的几个牌友:“刘卫东有提过贾鹏飞这个人吗?”
众人表示没有。
但当金旭把贾鹏飞的照片给他们看时,一个中年大姐说:“他是不是胳膊上纹了条龙?我在楼底下见过他一回,他来给刘卫东送钱,我看见刘卫东把钱点了点装进兜里,有大几千块。”
贾鹏飞确实有花臂纹身,能将胳膊裸露在外面的温度,这一定不是最近发生的事。
金旭问:“是什么时候?”
大姐想了想,果然说:“七月份,几号不记得了,反正我外孙还没放暑假,他一放假我就不能来打牌了。”
7月10日中小学放暑假,从那时候算到现在已近四个月。
从棋牌室一出来,袁丁服气道:“金师兄的直觉也太准了,这两个人还真早就认识,早就有金钱上的纠葛。”
尚扬也不得不佩服金旭的直觉预判,说:“你看人还挺准。”
“运气好而已。”
金旭随口道,又说,“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认识,怎么认识,有什么其他矛盾,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尚扬道:“刘卫东已经上了去省会的长途车,半路上被贾鹏飞叫下了车,两人又凑到了一起,总不可能是贾鹏飞打牌三缺一,要找个牌搭子吧?能是什么理由?”
袁丁道:“会不会是,说要给他分钱之类的话?”
金旭道:“不能手机转账吗?还用得着半路下车那么麻烦?”
“照你这么说,刚才那位大姐看见贾鹏飞来给刘卫东送钱,也有点奇怪了,才几千块而已,为什么不手机转账?棋牌室一切开销都可以扫码。”
尚扬道。
“对啊,贾鹏飞可能就是喜欢用现金,用不惯手机转账,也没什么问题吧。”
袁丁附和道。
尚扬和金旭却是一对视,两人都想到了一点。
金旭道:“贾鹏飞老婆在镇上那间棋牌室见到孙丽娜那次,也是说去给贾鹏飞送钱,贾鹏飞还真是很爱用现金。”
尚扬道:“说明他平时的收入进账,多数是现金形式。”
袁丁迷茫道:“有什么问题?他不是老来市里打零工吗?老板发工资给现金,很常见啊。”
“先问问刑侦那边吧,”尚扬对金旭说,“贾鹏飞所谓的打零工,到底是在打什么工。”
金旭到旁边打电话。
袁丁琢磨了下,有点懂了,说:“主任,你们是怀疑贾鹏飞平时就在干什么不法勾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