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紫香竟提出要留香菱在身边说话薛姨妈和宝钗知她是怡亲王府里的头等大丫头,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宝钗素知香菱温柔安静,极其标致,有些小蓉媳妇的容姿,留在自己身边,也是一段心事,况如今薛蟠也不大在意她,便忙笑道:“若是紫香姐姐看重她,带了去服侍着紫香姐姐又有何妨。”
紫香一愣,看着宝钗,嘴里却笑道:“宝姑娘可是舍得的?”
宝钗大大方方地笑道:“不过就是个丫头罢了,有什么舍得不舍得,能到王府里服侍着姐姐,也是她的福分。”
紫香听了淡然一笑,心中却冷冷的,不过倒也是欣喜轻而易举就要了香菱在身边。
只有香菱暗自流泪,感叹自己身不由己。
宝钗回到住处,薛姨妈就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儿,好端端的,你打发个香菱给了她做什么?”
宝钗微微一笑,道:“妈也糊涂了,只要有银子有身份,还怕买不到第二个香菱?再者妈也明白那香菱实在是和小蓉媳妇太像了,留在身边也是一跟刺儿,姨妈虽然不说,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她极不喜香菱的,打发了出去,她也喜欢,咱们也利落了。再者就是,那紫香可是怡亲王府里的大丫头,讨好了她,岂不就是讨好了那福晋了?”
薛姨妈听了点头,看着宝钗容光焕发的神采,满意地笑道:“如今你也留心一些,好容易你竟能见到了皇上,又让素来七情不动的皇上对你微笑,可见是你的福分到了,就叫你哥哥多给你添置一些好颜色衣裳好首饰,这才是你的身份。”
宝钗含羞带怯的低垂着头,想起雍正那俊朗威仪的一笑,心里更是痴痴的,好半日才娇羞无限地道:“这还是没准儿的事情,妈也不可露了口风了,不然若叫姨妈知道了,又生一番事故来。”
薛姨妈笑得到:“傻丫头,这些个我何尝不知?你且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然后又皱着眉头道:“你说那林丫头是跟着皇上一同游玩庙会的?这个狐媚子,什么时候勾引上皇上了?”
宝钗面色微微一冷,道:“想来不过就是仗着和先皇的情分,所以还狐媚子霸道地占着皇上。只是妈放心,如今虽说她认了什么劳什子忠毅公夫妻为父母,到底不过是个干的,又不是正经亲生的,到底着婚事,还是这里做主。那老太太已经没了权了,还能护她几时?早晚不得什么好的归宿的。”
薛姨妈点点头,道:“正是,你且好生打扮着,明儿里再叫你哥哥打听着,趁着如今风光正好,好歹再找机会见了皇上一面才是,再者也找个身份贵重的人,聘了那林丫头去。”
宝钗点点头,心中却是满满的,那雍正的一笑。
次日一早,薛蟠果然就打发人买来了好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各色精巧腕钏戒指花饰。
宝钗特特穿了一身的新衣,戴了镶嵌着大东珠的凤钗,打扮得彩绣辉煌,艳丽之中却是沉稳和端庄。
因是正值年关,也无人说她过于华丽,况且贾家太太奶奶们也都是戴着镶嵌东珠的首饰,倒也不会说宝钗违制。
王夫人品度宝钗,更觉得她一举一动,皆有主母风范,心中大是喜欢。
转眼见黛玉娥眉媚眼,妖娆如画,衣色虽是半新不旧,却更显得风流袅娜,心中更是暗恨。
三春姐妹和黛玉陪着贾母说笑,一色桃红色衣裳,白绫子棉裙,都佩带着一样的黄金璎珞和攒珠累丝金凤凰,但是却风姿各不相同,亦不掩其特色,尤其是此时的迎春,娇脸凝脂,青鬓如黛,竟有一种温柔到了极点的美丽。
见到宝钗如此打扮,贾母倒是笑了起来,道:“难得见到宝丫头如此打扮,竟似个主位上的人了。”
贾母的话看似无心,却也是有心,她如何不知道腊八日的事情?宝钗心计虽深,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八的少女,再精也精不过她去,一点子小心思,她能看不出来?
此时的她,倒也是有些明了雍正的那一笑,虽然惹得黛玉吃了不少的醋。
宝钗听了贾母的话,脸色没有丝毫异色,只是文雅地笑道:“老太太偏拿我们取笑呢!”
倒是王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但是终究忍住了,未曾言语。
紫香只站在黛玉身后,娇笑道:“我倒也是在王爷书房里伺候着皇上和王爷的时候,听过宝姑娘的名字的,称赞宝姑娘沉重知大礼,最有当家主母风范,前儿个倒也是不曾察觉,今日见了,才觉得竟果然是不错的。”
别人听了不理论,宝钗母女却是心中喜欢,只道紫香是听雍正提起的,那么自家的心愿也就更能顺一些了。
宝钗听得紫香竟是伺候着雍正和允祥的,心中更多了几分喜意,忙暗地里拉了拉薛姨妈的衣襟。
薛姨妈会意,只陪笑道:“我们不过就是粗笨的人罢了,哪里比得外头那么些齐整女孩儿。不年阿远的比,就是三位姑娘和林姑娘,也比我们丫头齐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