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听到一个黑暗角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她听说黑暗的地方,往往会有老鼠蛇以及各种虫蚁出现。
“看来这个皇帝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个时候,黑暗角落里突然传出一个人声,对方咳嗽几声后道,“这般美人说关就关,说打就打,真是让人可惜。”
“是你?!”
司马香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面色大变,她望向那个黑暗的角落,可是那里半点光线也没有,她什么也看不见,“是你出卖我?”
祁连看着火把照亮的地方,嘲讽笑道:“当今皇帝想知道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出卖?他可是能把我从高罗国无声无息带进这个地方的人,你看有谁怀疑过是他做的?”
司马香面色黯淡下来,难道当今皇帝有自己的暗探?若真是如此,满朝的官员……
越想越觉得可怕,司马香突然又笑了起来,满朝上下世家贵族自诩高贵,可是却被皇家玩弄在股掌之间,看来世家的荣光,终将过去了。
“你自己技不如人,又能怪谁?”
司马香冷笑,“只恨我当时一时贪心,选择了与你合作。”
如果她没有决定与祁连合作,也许几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样的女人真是……”祁连摇了摇头,“空有美貌与才华,可惜却心术不正,难怪晋鞅那样的皇帝看不上你。”
“闭嘴!”
提起不堪往事,司马香怒道,“你比我好到哪儿去。”
“我是比你好不到哪去,”祁连嗤笑道,“但我至少不会见别人比我过得好,就会要人的命。这就是我跟你最大的区别,我还是一个人,而你却已经是个疯子。”
司马香闻言,只是哑着嗓音笑,像是在取笑祁连五十步笑百步,又像是在笑自己。
司马香被关入私牢的第三日,正是大朝会的日子,文武百官皆正装上朝,商议朝中大事。
因两年风调雨顺,不像先帝在时天灾人祸不断,所以大事没有,小事上大家也可以吵吵,比如现在,大家争执的重点仍旧在魏亭跟赵进一事上。
不过最让武官们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司马一系的官员今天似乎格外的低调,听到他们骂魏亭也不怎么辩驳,偶有站出来说话的,也只是为了撇清自己,大有任由魏亭自生自灭之势。
对方这种反应,让武将们有些发懵,忍不住怀疑,这些狡诈的文官又想玩什么花样?
在朝会快结束时,一件更大的事情发生了,这让武将们再度傻眼。
什么,司马鸿竟然称病致仕?
司马鸿可是司马一系的领头羊,他若是致仕,下面的人岂不是要乱套?而且以司马家现在的状态,司马鸿就算要致仕,也不该是现在呀?
别说其他人,就连李光吉与张仲瀚也大吃一惊,因为司马鸿此举实在有些不正常,司马家的后辈羽翼未丰,司马鸿这个顶梁柱先撤了,那子孙后辈又该怎么办?
司马鸿致仕,晋鞅自然没有当朝答应,而是勉励一番,表明朝中不能失去如此良臣。
于是大家明白过来,原来司马鸿这是以退为进,实际上并不是想甩手不干呀。
不过很快司马鸿用实际行动打了他们的脸,因为他再三表示自己年迈无力,恐辜负皇帝厚望,痛哭流涕,大有皇帝不答应他致仕,他就跪地不起的架势。
晋鞅再三挽留,见司马鸿实在下定了决定,只好无奈同意了。随后还给了他孙子司马邶一个轻车都尉的爵位。
轻车都尉这个勋爵虽然没什么用处,也不能世袭,但好歹也是仅次于三品男爵的勋官,多多少少也算是对司马家的一个安慰,至少把司马鸿的面子给保住了。
司马鸿听到皇上给了孙子一个轻车都尉爵位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朝晋鞅行了一个大礼:“微臣,谢皇上。”
此次他致仕虽是无奈之举,但至少保住了全家。皇上愿意给长孙一个轻车都尉,也就表明这次的事情,他暂时不会追究了。或者说,只要司马家识趣,皇上就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司马一系的官员今天如此低调,原来是老大不干了。这么一想,他们又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怜,跟着司马家跑前跑后,结果司马家说退就退,让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不是坑人嘛,以后谁还敢跟着司马家的人混?
不管别人怎么想,司马鸿退了就是退了,别人满意不满意都不再重要,踏出朝堂大门的那一瞬间,向来精神饱满的他,仿佛突然失去了活力,老态龙钟,步履不稳。
就连与司马鸿不太对付的李光吉,见到他这副模样,也没了上前取笑的心思,都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了,万一被他一句话刺激出毛病,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张仲瀚想的却是前段时间司马鸿跟他提起的林妃谋害皇子一案,现在司马鸿致仕,恐怕这件事将不会再提。
不知当时司马鸿突然提起此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原本依附司马家的官员们此时心中早已经惊惶不安,他们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司马鸿突然致仕,肯定内里是有什么原因的,所以他们才会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