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涌上几丝不可见的暗愫。
方才的话头被掀过,赵渊随手拂拂女子脑袋,道,“把你手臂伸出来,朕给你上药。”
玉栖蹙着秀眉,她臂上确实有伤,还是在小桥洞子里面碰的,不知他怎么知道的。
她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药石盘早已备好在矮桌上,赵渊刚一碰她的手腕,玉栖就感觉被无数芒刺所扎,直透血液,渗凉渗凉的。
她怕得想哭,可手臂却落在对方手里。
“躲什么,”赵渊冷冷按在了她砰砰乱跳的脉搏上,已比刚才多了几分强硬,“方才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玉栖抽噎了一下,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那冰冰滑滑的药膏涂上擦伤处。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给她上药了。
这次上药比上次还难熬,玉栖的伤口咝咝啦啦地传来沙疼,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缓,从一而终地涂满了全部的病患。
那药膏似有催眠的功效,加之这大半夜的奔波,半晌玉栖便觉得眼皮沉重。
但她犹不敢睡过去,依旧蜷缩着,巨大的恐惧似一直看不见的网,不断催着她落泪,她自己也如堕入迷雾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
直到天色微明时,玉栖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倒在了宽软的床铺上,旁边的人已经没了,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
还有几日便是太后的寿诞,因今年正好是太后五十九之龄,差了一年才到花甲,所以并没大办。
这日天色稍明,各方皇亲贵族便送了大堆大堆的礼物来,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其中一件坠着五彩玉片的金缕玉衣最是光耀夺目,不仅色泽美观,更是冬暖夏凉,穿在身上还可以抵御百般兵器,防止有刺客暗害。
“是苏老将军府上的小王爷送来的,”刘嬷嬷将金缕玉衣挂起来,照得满堂生彩,“太后,这是苏小王爷对您的一番孝心。”
太后瞥了那玉衣一眼,“苏家那孩子确实有心了,皇帝若是有他一半的孝心……”
刘嬷嬷陪笑着阻断道,“太后,陛下对您的孝心也是人皆所见,一早就派人送来了佛经,全是这些日子在寒山寺一字一字手抄的。”
太后合上眼睛,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纳了那登不得台面的玉家庶女,还养在紫宸殿边上,没把哀家气死就算好的了。”
主仆两人正说着,殿外的太监高声了句“陛下驾到”。
从殿外走来的男子披了件烟色长篷,掀袍跪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扬了扬手,“皇帝忙完了?”
赵渊落了座,“今日朝政繁冗,是儿臣来给母后请安晚了。”
太后皱皱眉,道,“哀家是说那庶女的事。皇帝何故改了哀家的旨意,不用玉家那贤良温婉的大姑娘,反而纳了个庶女为美人?”
赵渊眸色微微泛凉,却只淡漠道,“偶然遇见,瞧着喜人便要了。既是美人,位份不高,母后不必过于介怀。”
太后仍是不悦,“既是一时消遣,随便封个采女也就是了,又何必养在紫宸殿旁边?也罢,把她带来叫给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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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渊岿然不动,“她现下还病着,不宜面见母后。”
太后见皇帝不吐口,倒要没法硬把人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