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身体代谢率高,体温本就比常人高出0。5~0。8度,再被高烧一催化,体感接触和小火炉差不多。对一个向导来说,不管是内服还是外用,都各有销魂玩法。
哨兵出任务上战场,断肢重伤是家常便饭,小小一个发烧有必要兴师动众吗?况且……
——体质好,烧也烧不坏,玩一玩给枯燥的异能者婚后生活增添点趣味嘛。
这大概是许多哨兵和向导婚后私下的共识。
所以缪寻压根没拿它当回事。而他的大龄向导,薛教授想必也……
听到哨兵喊“哥哥”的瞬间,定定看了他两秒,突然把人按倒,扯烂那些不禁撕的布料配件,拽着哨兵出去,找了根工业用绳捆住手腕。
捆的时候,缪寻看自己热闹不嫌事大,还指导起薛放:“这样不对,太容易挣脱了……要穿过来再反向打结,对,多绕两圈,不是从那里穿……啊,这种基础绳艺还需要我给你示范吗?你到底是不是当教官的。”
薛教授的专业素养受到了配偶质疑。他板着一张俊脸,吐出两个字:“闭嘴。”
“你命令我?不是这个调调……要这样,”缪寻被牢牢捆住手腕,依然靠过去,声音在脑海里冷酷震动,“薛放,闭嘴。”
“我看你是吐完又精神了。”薛放用宽厚的外套把他整个罩住,拉链拉到下巴,粗暴地送上了——
私家飞行器。
当缪寻被拴在副驾驶上,飞行器的螺旋加速器喷出白雾,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要带我上来车震吗?”
薛放目不斜视,专注驾驶:“不震。我们去医院。”
缪寻注视着他淡然的侧脸,微微蹙眉,“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我不淡定。”薛放正在驶入航空轨道。
“骗人。明明就很淡定……”小野猫伸展赤足,轻踹了下他大腿,质问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吃个蛋糕发个烧,仿佛喝了假酒。
薛放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安全驾驶上:“没有,最爱你了。”
小野猫不屑地“啧”一声,“好敷衍。你肯定外面有新猫了,所以我送上门你也不吃,还要把我送去医院。”
“……没有那种事。”医院怎么还不到?狂踩油门!他真怕缪寻烧坏脑子。
缪寻昂着头,费力拿手背蹭了蹭自己,“啊……我好像不烫了。早就跟你说,要趁热。”
前方空轨正在塞车,薛放调了自动驾驶模式,打开安全带过来试他体温,一摸,确实不烫了,但他觉着摸起来怎么比平时还冷一点?
“果然吃药还是有用的。”缪寻朝他咧开嘴角。
笑得这么灿烂,指定有问题!薛放立马调动大脑处理器回想今天出门前的每一个细节,思绪停顿在二楼倾倒的药瓶上。
“……你,吃了几粒?”
缪寻粗略回想:“唔……那个糖衣还挺好吃的,我出去前,发现下雨了,就先吃了半瓶。”
“下雨和吃那么多退烧药有什么关系!”薛放快绷不住冷静的外表了。怪不得刚刚吐成那样,他就知道不对!他就知道,平时怎么可能这么软甜,肯定是小野猫吃错药!
一时间,薛放脑子里恐怖地飘过无数场景:剂量过度,肾衰竭,抢救室,ICU!
“我怕我跑不到蛋糕店,晕倒在路上,被别人捡走,你就要哭啦。”小野猫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现在就想哭。”薛放语调不稳地说完这句,马上用飞行器的通道接上医院号码,“喂?是这样的,情况紧急,我正在带病人前往你们医院,半路遇见塞车,能不能请你们走医疗绿色通道过来接——”
哔哔,被猫爪子按断线了。
锈色的眼睛望着他,“我真的没事。吃的药基本都吐掉了。别哭。”
“我没哭。”薛放扭过头看向窗外,大口呼吸平复情绪。
“我耐受度很高的,不用太珍惜,弄不坏。”
薛放一拳砸在高音喇叭按钮上,“嘟嘟嘟——”前方的飞行器终于缓缓挪动了。
向导面向着挡风窗,嘴唇蠕动:“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和我永久绑定了,你出了事,我没法活。”
“我知道……”缪寻的声音轻轻的,回荡在精神图景里,有种不真实感,“我收到那张贺卡,就想给你点惊喜。我记得上一段记忆的事……赞卡他们找我要过钱买蛋糕,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飞行器重新启动,空轨两旁窜天的大楼射出红绿斑斓的光,一闪一闪,映照在薛放绷紧的脸上,“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了。”其实不算早,大概半年前而已,可缪寻回想起来就觉得过了很久,“蜜月旅行,‘菜市场’,还记得吗?……我在那里找到一块意识存储器,是我上一次被洗脑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