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姩姩?”见魏姩垂首久久不语,魏恒担忧道:“怎么了?”
魏姩强按下心中汹涌,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缓些:“长兄寻我有何事?”
魏恒盯着她瞧了良久,才道:“我今日一回来便听姩姩受了伤,一时着急便过来看看。”
说着,他又往前一步,看着魏姩被细布缠绕的脖颈,温声道:“姩姩的伤如何了。”
“我听说姩姩在香山遇着了狼,定是吓坏了吧。”
魏姩知道这位长兄心思敏感,没再往后退,只低着头道:“谢长兄关怀,有幸得太子殿下此药,已无大碍。”
魏恒眼神一沉,笑容淡了几分,似不经意的道:“这次多亏太子殿下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香山的计划出了岔子他早已知晓,只是并不相信父亲母亲的猜测。
姩姩最是规矩知礼,不曾与外男独处,如何懂什么男女之情,且她才见过太子一面,怎会与太子有私情!
“如此大恩,理当登门致谢,这两日我便携礼去香山别院谢恩。”
魏姩哪能听不出魏恒的试探之意,她忍着心中的恶寒,飞快抬眸看了魏恒一眼,那一眼中带着女儿家的娇俏和羞赧:“那便有劳长兄了。”
魏恒眼神彻底暗了下去,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魏裎立在最后头,恰好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他眉头轻拧,总觉得有何处不太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魏恒压下心头的躁意,面上再无笑容:“天色暗了,我送姩姩回去。”
魏姩长睫微动,她此时不想与魏恒独处!
她在这个人面前,还没有办法掩饰心中恨意,若与之独处,他一定会窥出端倪。
“我方才邀五弟今晚去杏和院用饭,长兄可要一起?”
魏姩一年前病了一次后,就没怎么去前院用过饭,一日三餐大多是杏和院的小厨房送。
当然,这是乔氏授意的。
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用饭,有她这个人外人在还得演戏给她看,索性就借着她生病那次,给杏和院添了个小厨房。
魏恒淡淡看向魏裎:“哦?是吗?”
姩姩每月给吴姨娘送银子的事瞒不过他,但对他而言这也并非什么大事,但若母亲知道姩姩定要受罚,他便暗中将此事按了下来。
姩姩所有的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他现在却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姩姩与魏裎关系如此亲近了!
魏裎抬眸看了眼魏姩,沉默片刻后,道:“二姐见我身子太弱,一时心生怜惜,邀我去杏和院用饭。”
他虽不明就里,但也看出来了,二姐是在有意避开魏恒。
他一直记着二姐的好,此时即便明知会惹来魏恒不快,还是顺着二姐的话说了。
果然,魏裎话落,魏恒看他的目光就愈发冷冽了。
但少年挺直腰,低头默默地的承受着。
魏姩见魏裎如此,没来由生出一股怒气,抬眸看向魏恒,浅笑着道:“已到前院晚饭的时辰,长兄还是先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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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长兄是记挂我的伤才特意来这一趟,但请长兄放心,我无碍的。”
魏姩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魏恒眼底的暗沉才略减。
他宠溺的替魏姩顺了顺额间的发,温和道:“姩姩无事就好,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姩姩。”
魏姩咬着牙,笑着点头:“好。”
魏恒临走时,又深深看了眼魏裎。
魏姩当即心下一沉。
只要魏裎不触犯魏文鸿的逆鳞,他心里还是在意魏裎的,乔氏所做一切他不是不知,只是觉得无伤大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魏恒对此也一样心知肚明。
所以在这种时候魏恒暂且不会对魏裎起杀心,但今日她借着魏裎拒了他,也不知他会不会使些什么手段磋磨他。
待魏恒走远后,魏姩脸上的笑意已尽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