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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烈带汤诗其出去,看着汤老师给他结账买单,一路低头拉着他,小跑出了饭馆,生怕和那两个若无其事的男人对上眼神。
出门便拦了车,往医院去。
出租车里开着空调,外面天也渐黑,外界温度带着汤诗其的脸部热度一起降下来,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这里还有第三人,他不方便对刚才的事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与汤诗其并排坐着,这就已经够他享受。
很快到达县城医院,池烈再次脱下他的短袖,露出伤口来。伤口斜斜地横了满背,肿成紫红色,透着血丝。
医生都有些惊讶,“诶哟,打架了吧?你们这些小孩儿,真敢下死手啊。”
汤诗其攥着拳头,有些紧张,“医生,严重吗?”
“我先看看。”医生说着,绕到池烈背后去,伸手指按了按伤处。
池烈立即呲牙咧嘴,只恨自己泪腺不够发达,不能当即落下泪来。
他嘶口气,耷拉着眉毛看汤诗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可怜巴巴的。
汤老师心软,当即走近了些,握住池烈的手,担忧看着医生诊断的动作。
医生看他们一眼,手上动作继续,“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现在知道疼了?”
对于外人的误会,池烈向来疲于解释,只是默默回握住汤诗其的手。他不想总费劲调动表情,干脆胆子更大了一些,使力将汤诗其拉近。
他坐在诊查床上,比面前的汤诗其矮一些,仗着自己伤患的身份,将额头抵在汤诗其肩上,像个怕打针的小孩。
可汤诗其看不得他被冤枉,跟医生解释,“没有打架,我弟弟很乖的。”
医生的手顿了顿,退了一步端详池烈的伤,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念叨,“家长打的?乖什么乖,但凡听话一点,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我家孩子就省心,从来不打他,你这是犯什么错误了。”
医生缓解患者紧张情绪,闲聊,都是常见的,但汤诗其显然不太喜欢这位医生的闲聊方式,表情不够温和,“我弟弟真的很乖,他没有犯错,这次是因为。。。”
说着,汤诗其停下来,看着池烈。
池烈察觉,这才意识到,汤诗其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自己被打的原因,从最初就相信他是没有错误的。
汤老师真的太善良了,他所有的假装都被相信,被接受,那又怎么能怪他得寸进尺呢。
他都不用费心去现编一个理由。
他用前额细微地在汤诗其肩膀上蹭了蹭,姿势也从握手变成挽上小臂,“汤老师,肚子饿。”
刚才在饭馆,吃到一半就急匆匆赶来医院,他也可以勉强算作是在长身体的阶段吧,这句话应该是成立的。
汤诗其的注意点被成功转移,抬头看向他背后忙碌的医生,“医生,所以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