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这把匕首名为千辟匕首,是儿臣母妃所赠。您知道,儿臣母妃乃乌兰图族人,而匕首在乌兰图族一直有辟邪平安的寓意,且这把匕首的刃柄上镶嵌的是羊脂白玉珠,而羊脂白玉在乌兰图族更是吉祥安康的象征,儿臣今日赠皇祖母匕首,不仅是知道皇祖母喜爱玉石,想要投您所好,更重要的是,儿臣想祝皇祖母平安如意,吉祥安康。”魏纨珠说罢又行了一揖拜礼,模样倒是毕恭毕敬的。
十三岁的小姑娘嗓音还是稚嫩的,听起来还有几分奶声奶气。
不过魏纨珠一语方罢,大殿鸦雀无声,各是心怀鬼胎。
魏纨珠也是垂首,面色不惊。
谢斐的目光却落在了少女垂在身侧攥得发白的小手上,长眉微抬,眸中多了几分讶然。
看来传言也不是尽数可信,谢斐淡淡勾唇。
燕帝看太后面无喜色后刚想问罪于魏纨珠,只见那位大燕最尊贵的女人突然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真是有趣,真是有趣啊。”太后掂了掂着手中的匕首,面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你母妃是姝美人?”
“是,儿臣母妃是姝美人。”魏纨珠仰头答道,白嫩的小脸还是一团孩气。
“她聪慧的很,没想到生的姑娘也是个厉害人物。”太后轻笑,一向淡漠的神色此刻竟显得有几丝慈爱,“你如今住在谁的宫里啊?可有人教导?”
太后的嗓音带着淡淡地温和,仔细听竟能听出些许哄孩子的意味。
“回皇祖母的话,儿臣住在自己的宫里,并无旁人教导。”魏纨珠一字一句答道,
太后听罢面上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随后将匕首递给了安嬷嬷,笑道:“既然也是一个人住着,今后便搬到哀家宫里,平日里给哀家解解闷儿如何?”
魏纨珠闻言杏眸顿时瞪大,面色有些吃惊。
其实何止是魏纨珠吃惊,大殿中人听到太后此言更是无一不惊的。
“母后,这…恐怕不妥吧。”燕帝迟疑道。
太后不以为然:“哀家觉得甚可。”
魏如敷面色发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后,而魏琅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魏雪昭也惊讶,不过随即换了一副天真模样,对太后笑道:
“皇祖母,您要是觉得一个人无趣,昭儿也可以去时常陪您聊天解闷儿啊。”魏雪昭浅笑盈盈,愈发纯真可人。
“你?”太后轻哼了一声,随后凉凉瞥了魏雪昭一眼,“你又不懂玉石,能给哀家解什么闷?”
魏雪昭语噎,面色有些讪然。
燕帝看到自己的爱女受委屈了,顿时心中有些不快。
“母后,朕知道您想赏赐她,可让她搬到您宫里,这实在不合规矩啊。”
“是啊,母后,您若是真的喜欢九公主,您让她时常去您宫里看您便是,何必真的搬去与您同住呢?”皇后也柔声劝道,只是看向魏纨珠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
太后不耐,皱眉道:“不合规矩?当初懿安未及笄便有了封号,你们怎么不说不合规矩?如今哀家只叫她搬到哀家宫里,如何不可了?”
燕帝皇后二人被太后问的哑言,顿时无理多劝了,毕竟是他们当初破坏规矩在先。
“哀家问你,你可愿搬到哀家宫里来?”太后看向魏纨珠,虽是语气淡然,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色。
魏纨珠心中虽惊,可却也喜从中来,定了定神色连忙谢礼道:“儿臣愿意与皇祖母同住,儿臣日后定天天陪皇祖母解闷儿!”
说罢魏纨珠便叩谢了太后,算是一事终了。
魏如敷气得面色发白,玉手攥紧却也说不出话来。魏纨珠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讨得太后关心了呢?明明之前还是个被皇帝瞪几眼就畏手畏脚的蠢货,今日怎么敢在寿宴上说出那番话来?
魏纨珠谢礼后便回了席位,只见魏如敷正盯着她,一向秀雅温和的面色此刻竟有些崩坏。
“九妹,你怎么没将我送与你的赤琼玉镯献给皇祖母啊,妹妹难道是…不喜欢吗?”魏如敷憋着怒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一双美目紧紧望着魏纨珠,誓要不错过魏纨珠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魏纨珠听罢露齿一笑,粉嫩的小脸还有些娇憨:“那镯子是邵宝林留给七姐姐的东西,实在贵重的很,妹妹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能随意送出去,便想着先替姐姐收起来,以后若是姐姐思念邵宝林了,还可以找妹妹拿回镯子的。”
魏如敷简直怒气升腾,她恨恨咬牙,真不知这魏纨珠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魏纨珠看魏如敷面色忽青忽白,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佯装关心道:“七姐姐,瞧你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无妨,只是心口有些发闷而已。”魏如敷讪笑,向来端着的一副文雅清丽姿态此刻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太后收了这称心的贺礼,一向矜傲的面色都温和了几分。
“看来这九公主倒不是如传言那般的蟠木朽株,依本将看,倒是能说会道的紧。”陆骁轻笑,一双丹凤眸微扬,占尽风流恣意。
长平王闻言面色却是冷了几分:“是嘛,本王可是只瞧出了巧舌如簧,不知轻重。”
“若是昭儿才不会这般不识规矩。”长平王冷哼,看向魏纨珠的眼神依旧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