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玖朔打开温暖的家门时,一向冷静沉着的他看到面前的景象,也不禁僵住了。
灰白带着石纹的地面光亮如镜,映着上方灿然的吊灯与典雅朴实的家具--皮质的沙发椅、檀木骨架与玻璃桌面的长桌、设计与实用兼具的木质衣帽架……这些都是他天天在看的东西,没什么好稀奇的。
让他呆站在门口发怔是别的事--原本应该散发着淡淡木头香的客厅,这时却瀰漫着一种熟悉的腥味--属于雄性的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大剌剌瘫在大门口、深色素面的男用内裤,看它蜷曲的模样,似是被人强硬地扯下后扔在那里。他走近拾起,发现上头有些濡湿,蹙眉咂舌,将它放回原处。
接着视线转向位于左方的沙发椅,那里正掛着一条深蓝色布质长裤--一脚跨在椅背、一脚摊在坐椅。还有茶几上的皮带,这都是出自同一个主人的所有物。
徐玖朔默默拿起长裤折好,放到一边,看到沙发上残留人躺过的痕跡,以及两个脚印--与一些白色浓稠的液体。
他又啐了一声,烦躁地松开领带,随手掛上衣帽架。
这时他踢到落在桌底下的卡其色书包,上头有着用小篆文写的『久适高中』与在四字周围的翠绿藤蔓图样,还有一隻球鞋,它的同伴则在沙发的背后。
他一路循着散落的黑色休间服、白色制服、红色运动裤、格纹衬衫、咖啡色皮靴、灰色背包……来到了掛着高山日出照片的房门前。黄褐色的门板虚掩着,从缝隙中隐约听见房内的声音。
「不要、不行了……」
「你看起来很爽啊……都射两次了,这里还这么硬。」
「二哥……你夹太紧了,放松一点。」
怒气袭上心头,徐玖朔猛然推开大门,戴着银色细框眼镜的肃穆脸孔散发着令人震慑的气势,凌厉的目光扫向在鹅黄色大床上纠缠的三人。
「啊,大哥。」正在半躺的人体内抽送的徐巳阎若无其事地一笑,「你回来啦!」
「大哥,今天回来得比平常早呢。」正在爱抚软躺在怀中人性器的徐武辰心虚地乾笑。
「啊……」而完全任他们两人摆佈、眼神涣散、口中只能吐出呻吟的徐柳唯则把头转向另一边,略长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孔,彷彿这样就能躲避徐玖朔的盯视。
「你们--」徐玖朔一开口,正在徐柳唯身上纵慾的两人都惊跳一下。
「啊啊,果然还是生气了,大哥。」
「大哥!别生气!我们只是想……」
「不是说过很多次--吃完饭才能做吗?」徐玖朔沉声的怒吼在房内回盪。
「呜呜……大哥好过分啊……我快射了还硬要停下来!」巳阎垮着脸,拿筷子用力戳着面前的白米饭洩愤。
「对啊,我也才做一次而已耶……」武辰卖力地扒着饭,含糊不清地抱怨:「明明就是巳阎先按倒二哥的……」
「我不管你们是精虫上脑还是怎样,总之--不准让柳唯饿肚子,我说过很多次了。」玖朔厉声说完,再给两位弟弟一个警告的眼神,转头看向全身只套着一件宽松上衣、两颊仍旧带着红潮的柳唯,语调和神情顿时柔软许多,「还好吗?最近大学刚考完期中考,如果你很累的话可以拒绝他们。」
「不、不要紧的……我……还好。」柳唯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盘青菜上。
「我也刚考完啊!」武辰用筷子拨弄碗里的五花肉,软嫩的肉块一下子就变成碎屑。
「这种事不需要你提醒,你和柳唯同班不是?说到这个--我还没跟你算帐,听同学说你的文学史退步了?」
「我也才退步两分而已啊,还不是班上第一吗?老师还夸我很认真欸!」
「还有巳阎,我记得你模拟测验的成绩不如预期?另外国术社高中校际比赛的名次--」
「不管是模拟测验还是比赛,我当然是第一名啊,大哥,别板着脸,这让你老得更快了。」巳阎对低着头的柳唯拋了一个媚眼,「二哥,我拿到奖金喔!可以买东西给你了呢,我记得你很喜欢最近新出来的钢笔嘛?」柳唯对小弟挤出一个带着谢意的勉强笑容,继续埋头吃饭,飢肠轆轆的柳唯不一会儿就把碗内的东西吃光。
「果然很饿啊……」玖朔再度对隔着餐桌的两位弟弟投以责怪的视线,「你看起来有点累,果然是这两个死小鬼害的吗?」玖朔轻啄身旁柳唯的脸,疼惜似地搂着他的腰,往自己拉近一些,「今天早点睡吧?明天是假日,好好休息。」
「啊!可是我们两个礼拜没有碰二哥了啊!忍很久了耶!所以才……」巳阎未完的话语被玖朔扫来的凌厉视线给遏止。
「不、抱歉……大哥……我没有不舒服……」柳唯的声音很小,但他一开口,吵闹的餐桌立刻安静下来,其馀三人都很专注地在听他说话,「那个……大哥……对不起…我只是在想……我期中考的成绩不是很好……甚至还不及格……真的很抱歉……你和武辰这么帮忙……我还……」
「二哥,别介意那种事嘛!我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啊。」武辰开朗地笑着。
玖朔用手指玩着柳唯的发尾,「嗯,我知道你有几科没有通过,你的老师有和我提到这件事,你只要期末加点油就可以了,别担心。」
「但是……」
「你尽力就好,别勉强。」
「可、可是我的成绩不像武辰那样--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