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又做了什么得罪了眼前这人。
但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季渊到底还是将她抱在了怀里,提步进了殿内,只是没像平素那般摸她的头,也没将她放在了膝上,而是随手搁在了花梨木桌案上。
还沉浸在季渊方才可怕的眼神中,略有些瑟瑟的燕沅很安分地团起了身子,缩在那里。
虽身侧的暴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可燕沅总觉得今日的气氛格外压抑,连殿内的温度都凉了几分,且总有一道令人发寒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暴君这人时常阴晴不定,燕沅已然习惯了。
她索性装作不知,闭上眼休憩,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她睁开眼,便见孟德豫疾步进了殿内,神色略显慌乱,同季渊禀报道:“陛下,淑妃薨了。”
本躺在桌案上懒洋洋的燕沅霎时清醒了过来。
淑妃死了!
她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如何死的?
底下的孟德豫继续道:“今日一早,冷宫附近的一个宫婢去井里打水时发现的,听淑妃身边的婢女说,她家主子自被打入冷宫后便一直神智不清,整日嚷嚷着要见陛下。昨夜那婢女一时疏忽打了个盹,不曾想被淑妃逃了出去,许是天黑,一时不意掉进去的……”
坐在上首的季渊始终默默地听着,丝毫不为所动,直到孟德豫说完了他都不曾言语,还是孟德豫等了半晌,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淑妃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许久,季渊才淡声道:“问问苏衍之可愿意要,若他不要,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说到此处,燕沅突然见他侧首看来,神色冰冷,一字一句道:“朕最厌欺瞒设计朕的人,能留她一个全尸,已是朕的仁慈。”
留全尸?
燕沅吓得一个哆嗦,这是何意?
难不成淑妃并不是失足落井,而是……
想起季渊从前的心狠手辣,燕沅倏然觉得一股寒意窜上来,更加确定,淑妃应当就是眼前之人杀的。
毕竟他睚眦必报,淑妃先前设计给他下毒,这等大罪,他不可能只是轻飘飘给一个打入冷宫的惩罚。
那她呢,若她就是那晚竹林之人的事暴露,下场又会怎样?
孟德豫领命退出殿外吩咐几个小黄门,坐在殿内惶惶不安的燕沅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了一句“蠢货,按以往的方式处置,自然是丢进城外的乱葬岗”。
燕沅脊背顿时一僵,倏然怔忪在那里。
直到未时前后,在凝玉阁醒来时,她仍有些恍惚,被夏儿伺候着洗漱用膳后,她坐在小榻上,倚着窗子,抬首久久望着被朱墙围起的一片晴空。
夏儿端来熬好的汤药,见燕沅望着外头发愣,低低唤了她两声,“姑娘……姑娘……您该喝药了,这厢儿啊药还是温的,正好入口,再过一会儿怕是要凉了。”
燕沅回过神,看了眼那碗漆黑的药汁,端起瓷碗,抬头一饮而尽。
她今日这般爽快,着实让夏儿有些惊诧,若是换做平时,她家姑娘定会再三推脱,与她撒娇说药苦,不想喝药,今日这般,多少有些反常,她迟疑半晌,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燕沅抿了抿还沾着药汁的朱唇,倏然抬眸,定定地看向夏儿。
“夏儿,你想离开这儿吗?”
“离开?”夏儿愣了愣,“离开哪儿?皇宫吗?”
燕沅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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