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前行,遇到分岔口亦不曾偏离,因为裴叶凯说直走就是通往神殿的阶梯。一路前行,数百级阶梯爬得玉倾颜气喘呼呼,好几次想就这样放弃算了。
山路渐渐开阔,石阶两旁每隔十步便放着一尊仙君石像。玉倾颜仔细观察了下,左边依次是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和蓝采和的雕像,右边依次是何仙姑、吕洞宾、韩湘子和曹国舅的雕像,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玉倾颜内心暗自生疑,莫非所谓的神殿是道教之所,否则为何不见诸天佛祖的雕像。
站在神殿门前,巍峨宫殿没有红墙绿瓦,只有干净的黑白两色。飞檐此起彼伏,在蓝天白云山雾缭绕之下,气势恢宏如同神仙府坻。
这里就是白晓月的神殿?
裴叶凯说凤玄殿要见白晓月便派太监在山门前喊话,那她也要学着太监喊话吗?可是,她喊什么?难道喊——白晓月,老娘要见你!又或者喊——白晓月,你他妈的给老娘滚出来!
玉倾颜想着不禁抖了抖身子,恶寒。
左右四下张望,目光落在一棵探入神殿的榕树上。玉倾颜眼睛刷地雪亮,三步并作五步跑到榕树下,抬头仰望高崇入云的榕树,双手抱住粗大的树干,用力往上蹬。七手八脚爬上树干分岔,然后又攀上另一根靠近神殿的树干,像只猴子似的,一路往上攀爬。
终于爬上那株探入院墙的树干,玉倾颜趴在树干上,四肢像八爪鱼似地紧紧缠住树干,努力稳住身体,探头朝里张望。
巍峨的宫殿处处精工细作,每幅壁画,每处廊雕都精细无比。无论视线落在何处,都会惊讶于那栩栩如生的美伦美奂,让人情不自禁赞叹工匠妙手生花巧夺天工的技艺。
目光四下搜寻,落在远处一方水榭凉亭。长长的凉亭被乳白色的纱帐包绕,微风过时,纱帐飘摇,隐约可见一白衣男子端坐其中。男子面前摆放着台案香炉,他盘膝端坐,双目紧闭,正在凝神祷告。
不错!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晓月!
终于见到人啦,玉倾颜兴奋,忍不住挪了挪地方,身子前倾,想看得更清楚些。说时迟,那时快,凉亭之中的白晓月双眸突然睁开,眸光深遂,杀气毕现。一道蓝光极快从凉亭之中射出,直直打向玉倾颜面门。玉倾颜惊惶失措,下意识闪躲,重心不稳,抱住树干的手一松,自由落体重重坠下院墙。
“哇啊啊啊啊啊啊——”
某女哀号,揉着摔得疼痛的,呲牙裂嘴。她忍不住诅咒,“靠!该死的白晓月,你谋杀呀!哇啊啊啊啊——痛死我啦!”
白晓月睨了痛得满地打滚的玉倾颜一眼,冰唇微启,淡然道:“放着正门不走,偏偏爬墙。我怎知你是否贼人,没有用杀着,已是我手下留情。你摔下树干,活该!”
“哇啊啊啊啊啊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呀!明明是他祸害了她,可他竟然说她的不是!呜哇哇哇哇哇哇——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没天理了!老娘不干呀——
“白晓
月,如果正常的方法能够见到你,我又岂会爬树!”
言下之意,都怪你太高傲!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
白晓月冰蓝的眸底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微垂脸庞,拿起案几上一张明黄符咒,放在炉台上焚毁。他一边看着符咒燃烧升腾起阵阵金光,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来寻我何事?”
玉倾颜从地上爬起来,拍去屁股上的灰尘,瞪得斗大的眼睛死死盯住白晓月手中燃烧的符咒,不敢靠得太近,怕被白晓月诅咒。她问:“白晓月,听说你能够穿越时空,这是真的吗?”
符咒燃尽,最后一点火星淡去,白晓月拿起软巾擦了擦手,淡淡回答:“民间虚传,当不得真。”
虚传?不是吧……
“空穴来风,必然有因。即使你不能够穿越时空,但你也是御凤国法力最高深的人,对吗?”
白晓月淡然道:“佛法无边,大道无形。白晓月只通皮毛,不敢以高人自居!”
切!虚伪!
撇撇嘴,玉倾颜露出孩子气的可爱表情,眨巴眨巴纯结剔透的水灵灵大眼睛,笑眯眯地问白晓月,“小月月,咱们打个商量吧?”
小月月?!
白晓月被这个称呼雷了雷,淡定的表情开始不淡定了。然而常年修行让他比平常人有着更好的忍耐力,他忍下心头怒火,平静地问玉倾颜:“商量什么?”
“小月月,俺想拜你为师!你教俺幻法吧!”
白晓月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她,“你肉体凡胎,并无仙根,学不得幻法。”
“既然学不得幻法,那你送我个神器使使!”你是国师耶,御凤国法力最高深之人,我不相信你没有神器。
“没有好的底子,用不得神器。”
“好的底子?你是说武功底子吗?”
“不!我是说你的经脉尚未打通,经脉闭阻,气血不行,故而身体太赢弱,无法修习幻法。”
“那你帮我打通好了。”玉倾颜想得很简单。
白晓月定睛凝视看着玉倾颜,半晌,看得玉倾颜毛毛的,浑身僵硬,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终于,白晓月开口,表情严肃,语气正经,“若想打通经脉,必须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