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玉果然不说话了。看着花园中的龙琪和小方。刘雪花也看着。
很久。
“现在想一想,我觉得小方实在是没理,不喜欢陆薇,干吗跟人家扯了7年。抗战也快胜利了。”
刘雪花叹了口气,“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
“我不信。”
刘雪花想了想,“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白头到老。这种感情是男人女人都渴望的。但爱情是一种命运,轮得到轮不到你,不由自己。所以,在没有遇到怦然心动的爱情时,就退而求其次,图个温饱婚姻,也是人之常情。”
这是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小方与陆薇之间感情的解释。
“是吗?听起来有点悲观。”杨小玉在思想。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孩子,很少有人会因为找不到爱情就不结婚,在我们的国度,没有婚姻的人生是高难度的人生。不信,小玉你试试。不过最好不要试。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过了就没了。”
“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试,我就不结婚,我看谁能吃了我!”
刘雪花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身板儿壮,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语重心长地:“小玉,你有没有爱情,别人看不到,但你结不结婚,别人能看得到。”
“为什么要管别人看得到看不到?”杨小玉问。
“人活着就是给人看的。要不怎么说人生如戏!”
杨小玉不说话了。
“其实想想陆薇那孩子,也挺不幸。”刘雪花说。
“你这么觉得?”杨小玉突然眉毛一扬。
“你不觉得?”
杨小玉沉默了很久后,慢慢地说:“说实话,我很怀疑陆薇这件事的真实性。”
这真叫石破天惊,刘雪花耸然动容,“这……不可能吧?”
杨小玉冷笑,“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刘雪花表示反对,“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准确地说,这是一场豪赌。”
“豪赌?”
“对。”杨小玉双眼如鹰,“是一场豪赌。彩头就是小方。”
上官想像着那个女人,她,既然跟着文室回家,登堂入室,那应该不会太差,不管怎么说,文室都是龙琪的丈夫,在他的心里,他要女人时一定会与龙琪作出暗暗的比较。尤其是两人关系恶劣,那就更得比。否则,他的面子怎么下得去、自尊心又怎么受得了?
可是一般的女人,又怎么能比得上龙琪?不说外表,仅一个能干就令人难忘项背。
噢……上官这时从心底慢慢地想起一件事,玛姬,红月亮的玛姬,她说陆薇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现在回想起来,她对那男子的描述,怎么听都像是文室。
会是真的吗?其实没什么不可能。查案要跟小说家一样富有想像力。把一切不可能都要想像成可能的。而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可能的。总之一句话──敢于怀疑一切。这是局长常常挂在嘴边的。
上官蓦地站起来,走到床前,拉起枕头,滑出两只发夹,仿景泰蓝的,古色古香。
她的脑袋顿时一片混乱。
那两只发夹是她买的。有次她跟小方去外地办案,完事路过一家饰品店,上官进去转了转,发现了这两个仿景泰蓝发夹,很喜欢,就买了下来。虽然她是短发,不能用,但女孩子私下里总免了发些小意儿。返回去的路上,她问方队给陆薇买了什么礼物,他愣了一下说没有。上官就把自己的发夹给了他。
“女孩子要哄的。小心她跑了,到时别后悔。”记得她当时这么说。
小方好像还迟疑了一下。上官又说:“白给你的,有便宜占还不拿。”
他收下了,仔细看了看,用专业口吻说:“有道划痕。”
上官拿过看看,果真是。她没顾得细挑。
她马上说:“老天作证,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送你。”
现在,有一道明显划痕的发夹就在上官手上。陆薇戴过。小方给她的东西她很珍惜。
难道,那个女人真的就是陆薇?上官的心别别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