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有些喑哑,喃喃道:“长姐可否留蕊儿在宫里多住几日?蕊儿对长姐十分挂念,想与长姐抵足而眠,说说体己话。”
看样子,白蕊并没能把姜瓒哄回来。
白菀凝眸佯做深思,随后有些羞赧的笑笑:“明日是十五,恐是不太方便的。”
初一十五,是皇帝固定要在椒房殿留宿的日子。
白蕊一口咬破嘴里的嫩肉,品出些血腥味,才堪堪抑住眼底喷涌而出的嫉恨。
“蕊儿回头再来也成,”白菀似是不觉,仍旧笑得坦然。
话已至此,白蕊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她咽下心底弥漫的怨毒,随后便寻借口离开。
白菀站在轩窗,望着白蕊一出门便维持不住的假笑,心底那点因霍砚而起的郁郁彻底消散。
虽然明日姜瓒来不来要两说,但不妨碍她用这来恶心,激怒白蕊。
宁国公府
柳氏靠在引枕上做女工,前些日子,宁国公新打了头梅花鹿,皮子完好无损,她的阿满怕冷,她打算给她做双鹿皮手套,和一双鹿皮小靴。
虽然宫里头样样不缺,可她心里总是记挂着,害怕她可怜的阿满吃不好睡不好。
柳氏的贴身嬷嬷推门进来道:“夫人,三姑娘回来了。”
柳氏手下一顿,针尖刺进肉里,也浑然不觉,她反问道:“她在宫里待了整整一日?”
嬷嬷凝重的颔首:“奴婢问了赶车的老李,三姑娘回来时,特意绕路去了一趟仁德堂说是给赵姨娘抓药。”
白蕊身体康健,唯有她的姨娘常年卧床,需得抓药。
可赵姨娘的汤药,每月必有郎中进府把脉后,再开足一月的药量,哪里轮得到她一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
嬷嬷恨声道:“夫人,奴婢知您心善,可这丫头居心不良,今日也不知在宫里做了什么,您可不能让她的腌臜手段,害了娘娘。”
柳氏这才觉得指上锐痛。
她的阿满,就因为白蕊才沦落到,要在那奸宦的手里挣扎求生。
她望着指尖上的血珠,胸腔中怒火横生:“你盯着些,看她抓了什么药。”
“若是毒药,便换成良药,若是良药,便换成毒药,若是避子汤,就换成安胎药,若是安胎药,就换成藏红花。”
嬷嬷颔首退下。
柳氏阖眼淌下一行清泪,只觉心中钝痛连连。
*
次日一早,宫妃来与白菀请安。
每逢请安日,杨景初总是来得最早,再等片刻,旁的嫔妃也陆陆续续来了,而已经是淑妃的舒瑶光,却来得稍晚些。
白菀与她们已经说了好一阵话,舒瑶光才姗姗来迟。
“臣妾身子不适,来得稍晚些,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舒瑶光在下首盈盈一拜。
白菀静静地打量着舒瑶光,她不喜热闹,一早便吩咐嫔妃,每逢初一十五才需与她请安。
因此,这还是舒瑶光承恩之后,头一回来与她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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