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刚刚在海滨挖好一个墓穴,白茫茫的雾中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欧文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举起手中的铁锹,准备进攻。那人从海滨方向走过来,一看见欧文,立刻停下。借着欧文油灯的亮光,看不清来人。在那人身后,太平洋的海浪均匀地拍打着海岸。
欧文问:“你是谁?”
来人站在那里,盯着欧文脚边的一卷帆布和挖出的墓穴,他侧着身体,好像准备随时逃走一样。
“我正想问你呢,”来人很紧张地说。
“我就住在这里,”欧文用铁锹向左边一指到那边有微弱的灯光。“这里是私人海滨。”
“也是私人墓地?”
“今晚我们家的狗死了,我不想让它躺在房子附近。”
“那条狗一定很大。”
“是条大狗,”欧文说,用空着的手擦擦脸上的湿气。“你想干什么?”
那人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在暗淡的油灯下,欧文可以看清来人了,大高个儿,肩很宽,湿乎乎的头发粘在额头,穿着一件伐木工人的方格呢夹克,棕色长裤,休闲鞋。
“能不能借我用一下你的电话?”
“那要看你用来做什么。”
“我的汽车抛锚了,”大个子说,“不过,你会怀疑,我为什么不上海岸公路,却走到这儿来。”
“我的确很怀疑。”
“我觉得,走到这儿更安全。”
“我不懂你的意思。”欧文说。
“你没有听收音机或者看电视?”
“我一般不看。”
“这么说,你不知道有个疯子从疯人院逃出来了?”
欧文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
“今天傍晚发生的事,”大个子说,“他杀死了一位医护人员——用一把菜刀杀的。他在那里面又杀了另外三个人。”
欧文没有说话。
大个子说:“他们认为他可能向北走,因为他是俄勒冈那边的人,他可能想回故乡,但他们并没有把握。他可能向南走——T镇离这儿只有十二里。”
欧文把铁锹把握得更紧了。“你还没有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和一位女朋友从旧金山市来这儿度周末,”大个子说,“本来以为她丈夫去外地出差了,没想到他提前回家。他发现太太不在家,就估计他妻子是来他们的别墅了,所以他连电话都没打,就直接赶来了。我们差一点被当场抓住,幸亏她及时把我赶出来。”
“你就让那女人给赶出来?”
“对,她丈夫是个百万富翁,而且很大方,你明白吗?”
“也许,”欧文说,“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那跟你无关。”
“那么,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呢?”
“我为什么要撒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