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坐起身来,一手撑着床面,一手去抹自己额上的热汗,与此同时,他环顾四周,果然并未见到沈听檀,沈听檀去了何处?
他定了定神,下一息,他想起了弟弟。
弟弟被爹爹打得遍体鳞伤,较噩梦中的周瀚海好不了多少,而他却爱莫能助。
他对弟弟不起。
眼眶霎时发烫了,他低声道:“若翡,你过得好不好?你是否已投胎了?或是在地府等待投胎?抑或是与阿兄一样穿入了话本中?是阿兄没用,连惟一的弟弟都保护不了。”
为了排遣悲伤,他不由自主地抓了一截锦被,埋首于其中。
他陡然发现沈听檀残留于锦被上头的气息远不如昨夜馥郁。
昨夜,单单沈听檀的气息便对他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更遑论是沈听檀本身了,但是而今,若不是特意去嗅,他几乎嗅不到沈听檀的气息了。
是由于合欢散已失效了?还是由于昨夜沈听檀并未就寝,气息自然散去了?
他已毫无睡意,索性下了床榻。
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妥当后,他方要回房梳洗,却见桌案上摆着沈听檀为他准备的梳洗所需之物。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他心脏一暖,忽而思及自己昨夜轻薄了沈听檀,甚觉羞愧。
生前,他连女子都不曾多看过一眼,岂料,死后,他竟成了登徒子,还是对师尊,对一名同性动手动脚的登徒子。
他莫不是被合欢散变作了断袖罢?
不对,当时只有师尊在他左右,他别无选择。
他豁然开朗,随即感到庆幸:所幸被我轻薄之人乃是师尊,我没有毁了无辜女子的名节。
但师尊并不乐意被我轻薄罢?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开始梳洗,梳洗间,他隐约闻到了一股子烛火味,梳洗罢,他便循着香烛味而去了。
周瀚海的灵堂设在偏厅,他一踏入灵堂,立即被二师兄谭霄斜了一眼。
谭霄似乎在生他的气,他何处得罪谭霄了?
难不成谭霄得知了他昨夜夜宿于沈听檀房中?
一念及此,他不禁一阵心虚。
既然谭霄并未挑明,他亦不想向谭霄解释是因为他中了合欢散,沈听檀放心不下他,才将他带回房中照看的。
纪千离掠过谭霄,行至宋若素跟前,满面关心地道:“若素,你不是受了惊吓么?躺着便是了,何必起身?瀚海定不会责怪你的。”
“我已无事了,多谢师叔费心。”宋若素不喜纪千离的眼神,但只能不闪不避,佯作并未发现纪千离的心思。
纪千离故意挨近了宋若素:“若素,勿要逞强,你的面色太差了,定是一夜未眠罢?是因为瀚海之死么?”
这纪千离在试探他是否垂青于周瀚海。
宋若素只与周瀚海见了一面,周瀚海企图强吻他,尽管大抵是原身撩拨在先,但他至多只能做到不讨厌周瀚海。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