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悄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四周顿时暗了下来,谢不菲闭着眼,心里怒气未消,没有搭理她。
视野被一片沉沉的暗红色笼罩,耳边十分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她闻着身旁淡淡的草木香,竟然真的酝酿出了几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谢不菲迷迷糊糊地问:“你还在吗?”
“我在。”虞悄说,“睡吧。”
等谢不菲的呼吸变得绵长,她确定对方已经睡着后,才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离开酒店。
……
谢不菲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原本不想搭理,但床头柜上的手机催命般地响了整整五分钟,吵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从热呼呼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接通电话。
“喂,谢不菲,你起床了没?”程叶理问,“已经中午了。”
谢不菲右手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没有,没睡够,别吵你姑奶奶睡觉。”
“差不多得了啊,你下午还有课。”程叶理说,“虞悄呢?她在你旁边没?”
虞悄?
谢不菲听到这个名字,愣了几秒,睁大双眼,混乱的意识陡然清醒。
她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很好,空无一人。身边的位置摸起来没有体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谢不菲立马蔫了,向后倒进柔软的被褥里:“她不在,早就走了吧。”
程叶理啧了一声,调侃她:“看来你魅力不行啊。月黑风高,孤A寡O,这都没留住她。”
“别烦。”谢不菲望着天花板,喃喃,“她还什么都不懂呢。”
“她不喜欢你啊?”程叶理奇怪地说,“我看她昨晚对你体贴温柔的样子,还以为早就芳心暗许了呢。”
谢不菲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你想多了,她就是根木头。”
程叶理又同情了她一会儿,说:“你也别睡了,起来吃饭。”
“知道,我在刷牙。”谢不菲单手挤着牙膏,“我挂了。”
挂掉电话,谢不菲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挂在腰后,少女素着一张脸,眉眼明艳,细眉朱唇,但表情却很臭。
宿醉后的脑袋还有点晕,她伸手轻轻掐着鼻梁,缓解着大脑的晕眩感。
她有个毛病,酒不能喝太多,一旦喝太多,第二天醒过来就容易断片,忘掉自己喝醉后的记忆。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好像记得,又记得不是很清楚。
几个画面零碎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比如虞悄把她扶上出租车,虞悄哄她睡觉,她强吻了虞悄……
强吻?!
谢不菲生无可恋地瞪着镜子里瞠目结舌的自己,默默放下了牙刷,双颊迅速蹿红,整个人红成人形番茄。
捏吗,古人云喝酒误事……还真没错。
她怎么敢去强吻木头的呀!
极力回想着脑海中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看上去缠绵悱恻,令人脸红心跳。
谢不菲捂住脸,发出痛苦又快乐地呜咽声。
……好像也不是很亏。
她苦中作乐地心想,酒壮怂人胆,她昨天怎么就没虞悄趁机睡了呢?
真是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