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乱说,让那些臭小子听见了,我看赵家媳妇不像那种人。”
“嘿,那小武看他嫂子的眼神可不对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武的为人,比他哥差远了,如果不是大武罩着他,他早挨打了,现在老大不在了,他还不是如愿了,这么多钱,他老赵家的好日子来喽。”
“你说大武大晚上的去那干嘛?也没听说他好那口啊,也怪他倒霉,这么巧合的事都让他赶上了。”
“好了,别说了,老秦过来了”
“他过来怎么了,这狗日的就不舍得买些好酒,还不是他的靠山让抓进去了,这会服软了,妈的,老子早就想揍他了。”
“那老狗经不住你两拳,好了,不说这些了,喝酒。哎,大斌子,你大晚上的去那边干嘛?去找你相好的啊!”
大斌子抬头有些木然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后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篮子,打着手电往工地西边的围墙走去。
“你呀,不是明知故问吗?今天应该是大武的三七了吧,大斌子这孩子也够可怜的,从小没了娘,又让后妈赶了出来,一路要饭到雁鲸,还差点让冻死,幸好是碰到了大武,唉,不说了,来喝酒。”
中泽丧葬习俗里,影响比较大的就是人们熟知的“烧七”“百天”和“三周年”,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散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消,所以每七天就要祭拜一次。
这是工地的西墙,院墙上开了一个小门,从这里出去,是一排低矮的平房,门前站着一些打扮时髦的女郎在招揽生意,从赵大武出事之后,工地就彻底停工了,也没人有闲钱去洗头按摩了,所以铁门从里面插上了。
铁门旁边堆着一些建筑材料和破损的工具,还有两个两米多高的水塔增压泵,其中有一个上面还有一些血迹,就是它倒了压在了赵大武身上。
肖斌将篮子里的祭品摆好,把地上不知道谁挖的土坑用脚踢平,然后将蜡烛点着,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意思就是,工资没发,今天带的祭品有些寒酸,以后有钱了给你补上。
由于离得有些距离,加上他说的是方言,小天也只猜出了大概的意思,烧完纸之后,肖斌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两块砖头,盘膝坐了下来,掏出一瓶酒,拿起碗里的祭品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肖斌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大武哥。
“大武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我憋在心里难受。”
咦,难道这小子知道点什么?这小子呜呜啦啦的说了半天,最后一句话小天倒是听清楚了,按说祭拜都是到坟墓上,而现在大武还没有安葬,在屋里摆上灵位也可以祭拜,又或者这家伙老家的风俗跟别的地方不一样?需要到大武受伤的地方,又或者他认为大武会给他提示一下?
夜风将祭拜的蜡烛吹灭了,肖斌吓得站了起来,正要把蜡烛重新点着,却怎么也点不着,“大武哥,是你回来了吗?大武哥,你在哪啊,你别吓我好吗?”
京中有善口技者,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确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聊斋志异小天还是看过的,“呜呜,律律,咦咦。”用腹语模拟出鬼片的声音,小天特意压低了一些声音,听起来很是毛骨悚然。
“你是谁啊,别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刚才肖斌只是有些想大武哥,加上喝了些酒,精神有些恍惚,并不是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而现在明显是有人捉弄他。
忽然,肖斌看到黑暗的角落里冒出两个红点,然后红点飘飘荡荡的往肖斌飞过来,吓得肖斌双手撑地连连后退。红点缓缓的落在了蜡烛上,碰的一声,油脂炸裂的一声轻响,熄灭的蜡烛竟然着了。
“大武哥,是你吗?我没有乱说话,我都是按照你的交代说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现在会弄成这样啊!”
肖斌说完话之后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呼呼的北风,周围再无一丝动静,忽然肖斌感觉好像有人在他的身后,他猛然转头,唰的一声,有一个黑影从他的余光处闪过,看着四周漆黑一片,肖斌却觉得有人盯着他,汗滴从额头滑落,一阵犹如金属摩擦的声音刺激着耳膜,黑暗中传来犹如恶魔的召唤,“我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心愿未了,如何能够离开啊?”
“啊”,肖斌一声大叫,果然大武哥还有心愿未了,可到底是什么心愿呢,“大武哥,你是想让爱霞嫂子找一个好归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