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谢我了。”李鸾轻轻抽回了手道:“说来倒是我该谢谢你,从今后我是你的人,我生是你李家的人,死是你李家的鬼,谁也改变不了我……”举起手绢儿又擦了擦脸道:“你歇着吧,我这就到‘天桥’跑一趟去……”
李燕豪忙道:“天都黑了,这么晚了……”
“你哪儿知道。”李鸾道:“上‘天桥’就得这时候去,大白天里是找不到什么人的。”她站了起来道:“我去打听打听那位三姑娘,顺便也打听打听井三姑娘,你歇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燕豪跟着站起道:“你一个人……”
李鸾道:“又不是去打架,放心,这儿我来过,熟得很,迷不了路的,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儿,谁也拐不走我。”拧身出门而去。
望着李鸾那刚健,婀娜的背影,李燕豪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感受,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儿。
他走过去掩上了门,转回来刚坐下,一阵轻捷步履声到了门口,紧接着门上响起几声轻微剥落。
李燕豪抬眼问道:“哪一位?”
门外那人应道:“这位爷,我是客栈的黟计。”
李燕豪“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小二哥—请进来吧,门没拴。”
门开了,走进来个人,中等身材,穿一件长袍,步履很轻快,眼神也很足,不像个客栈伙计。
这中等身材汉子进屋掩门,望着李燕豪道:“请问,可是李燕豪李爷。”
李燕豪站了起来,讶然说道:“不错,我就是李燕豪,有什么事么?”
那汉子从袖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过道:“这儿有您一封信,是位姑娘放到柜台上的。”把信往李燕豪手中一递,没容李燕豪说一句话,转身就走,好快,一眨眼工夫已出了滴水檐。
李燕豪要叫时那汉子已到了院子里,拐个弯儿就不见了。
李燕豪怔了一怔,收回目光落在信封上,信封上没写一个字,拆开信封,抽出信笺再看,一张素笺,隐隐透着醉人的幽香,还没来得及看信,一张小纸片飘落了地。
拾起那片小纸片一看,李燕豪猛然一怔,赫然是半张藏宝图,这是……
李燕豪连忙展开信笺看,素笺上龙飞凤舞数行狂草:“窃君之物,感君一路相伴相护,心有不安,今特遣人奉还,望君慎藏之。”
同行李氏女,乃前洛水之滨所遇闯贼余孽轿中女,居心叵测,望君慎防之,勿为所惑,勿堕温柔陷阱之中。
京畿非善地,不可久留,如无他事,望君速速离此,妾有不得已之苦衷,自能不亲趋前相见赔罪,深望君谅之,知名不具。“
就这么几行字,看得李燕豪胸气激荡,心头狂跳。
敢情是那位三姑娘。
这半张藏宝图是他被窃那半张没错了。
三姑娘窃之于前,还之于后,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如她所说,感一路相伴相护之情,于心不安么?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完璧归赵地把半张藏宝图送还了,这不容易。
“京畿非善地,不宜久留,”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再在这儿等下去,会对他有什么不利么。
最使他震动的莫过于“同行李氏女,乃前洛水之滨所遇闯贼余孽轿中人”这一句。
弄了半天,竟跟个闯贼余孽为伴走了这么远的路。
汉贼不两立,居然还跟它称兄道妹,居然还跟她订了终身。
李燕豪心里升起一种羞辱以及被戏弄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