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是你我同一户口……”养父子的关系他可接受无能。傅柏宸知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有些事可能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当年与你一别十多年,最终还是把你送到了我面前。”老头子曾找大师给他算过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当年他想要收养他便是强留人在身侧,才让他受了不该有的苦。夏廷筠这时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对陆时安说:“时安,小姨这边我还需要配合处理,妈那边,你能去看看吗?”夏文尧跟着抢救闻君兰的救护车去了医院,闻允竹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到,浑浑噩噩的也去了医院。“妈的伤势有些重,还在抢救中。爸跟我说,妈昏迷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夏廷筠说。陆时安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我会去医院看她的。”闻君兰当时情急之下直接推开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了手术刀。陆时安并不是一个薄情之人,他能感受到闻君兰对他的爱护之心。夏廷筠见他同意,眉心一松,转而又恳求道:“如果可以,你可以在医院陪护一段时间吗?”陆时安拧了下眉,淡淡吐出一句:“得寸进尺。”说完直接拉着傅柏宸走了。留下夏廷筠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有了一丝欣喜的笑容。-闻君兰的手术很顺利,隔天就苏醒了。陆时安拎着一个果篮推开病房门,病房里夏文尧正陪护着。两人看到他,都有些意外,但意外很快被欣喜取代。闻君兰招呼他,刚一动就牵动了伤口。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陆时安脚步踟蹰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我来看看你。”他说话的口吻生疏,但闻君兰丝毫不介意,“怎么就你一个人,傅先生呢?”“他公司有事。”陆时安随口道,手中拎着的果篮被夏文尧接了过去。夏文尧把果篮放到一旁,“傅氏那么大一家集团公司,确实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他不可能一直陪着你。”陆时安看了他一眼,没接话。闻君兰立即睨了夏文尧一眼,“你爸……他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你别介意。”“他说的也没错。”陆时安无意跟他们解释,傅柏宸即使工作再忙碌,都会每天回来陪他。他很享受空闲时两人腻歪在一起,忙碌时,各自有私人空间,互不影响。病房里一时间沉默下来,气氛有些无言的尴尬。夏文尧这时候脑子一亮,“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有点事,早上廷筠还跟我提了一嘴。正好有时安在,我也放心离开去处理。”他跟陆时安交代了一些陪护事项,离开前朝闻君兰投去一个宽慰的笑容。等人一走,陆时安便在他原来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夏家应该不缺钱请专业陪护吧。”他开口。“公司现在由廷筠全权接手,你爸他不放心,非要陪着我。”闻君兰解释道,“不过晚上会有专业陪护的护工,毕竟你爸也年纪不小了,我不放心他。”陆时安听到她说起夏文尧时语气里的温柔,“你们感情很好。”闻君兰微愣了一下,微笑道:“我跟他是自由恋爱,豪门婚姻多利益结合,所以很多人会羡慕我们。”陆时安只跟他们短暂的接触便可看出两人婚姻幸福美满,也难怪闻凌霜当年会嫉妒她。“那天在公墓发生的事,谢谢你救了我。”“我是你妈妈,保护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闻君兰摇头,慈爱的目光看着失而复得的孩子,“过去二十年,我没能保护得了你,我很愧疚。”“现在老天给我了这个机会,我并不会后悔。”陆时安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处,看不到包扎后的狰狞伤口,但那条黑裙被鲜血浸染,足可见伤势严重。“没打止痛针吗?”闻君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露出不在意的浅笑,“打了止痛针就感受不到疼痛了。”陆时安皱眉。“这一刀要是扎在你身上,该有多疼啊。”闻君兰说,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现在这份疼痛由我来亲自体会,我才能知晓我的孩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受过的各种伤痛。”“你没必要这样。”陆时安开口。闻君兰摇头,“不,凌霜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也有责任。我当年太过相信她,以至于你遭遇了那么多悲苦的经历。”陆时安平静道:“她已经死了。”“凌霜死了,并不代表她做过的事不存在了。相反,她死了,无法再赎罪。我既是她姐姐,长姐如母,有责任承担她的过错。我又是你的母亲,心疼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