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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早已离不开（第1页）

“大部分时候，哪怕知道可以离开，但是……”太公看着血池中慢慢冒泡的池水，“总是还有一丝奢望，渴望有人会记得，他会遵守诺言，但是阳光下的生活，就和美丽的罂粟花一样，哪怕充满了悲伤，也会上瘾的让人完全无法停下来，忘记所有曾经在黑暗中相信的一切。”

莫许默默握紧了拳头，真的是这样吗？所以这些人就抱着这渺茫的希望，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道中，像只老鼠一样苟且，只希望那渺茫的希望可以在不经意间降临到自己身上，“哪怕知道父亲永远不会再来这里，你也不打算去外面找他吗？”

太公仰起头，目光中有怀念，有怨念，那些看起来洒脱的人，永远不如他们表现的那样洒脱，莫许一直都知道，只是莫许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承诺可以让这样一个人，怨恨一个人一辈子。“所以我们都是小丑啊。”

“只因为他说的，如果他成为家主，他就会把我接出去，和他一起生活在阳光下，所以在考核的时候，我替他挡住了那个人的垂死一击，看着他从黑暗走向光明，慢慢消失在眼前。那就是我们最后的见面，在听说关于他的消息，他已经和他的爱人同穴而眠。”

“我没有等来他，却等来了你。”太公看着莫许，眼神复杂。那里面是释然、解脱、仇恨、喜悦还有杀意，是的太公不止一次想要让莫许在这黑暗里面死去，可是看着那张和兄长有7分相似的脸，他一次次错过了机会，哪怕莫许走到了他的面前，鱼竿里面的短剑已经抽了出来，太公还是把藏了剑的鱼竿抛进了水潭。

“死亡在黑暗里是在平常不过的。”极乐面目冰冷，“每个走出去的人，既是幸运的，又是最不幸的。”巨大而又冰冷的机械羽翼微微卷起。“我和我的弟弟从来没有危害过别人，只是想要把自己变成自己最理想的状态，那些生活在光明中的人，就要拿着他们自认为最强的武器，把我们消灭，而说到底，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家族世代积累的财富。”

“不过他们到死也不知道，他们死在了他们最渴望得到的财富上。”极乐脸上尽是疯狂，莫许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两步，“我不过是用黄铜填满了整个屋子，那些人就疯了，他们用牙去验证‘黄金’的真假，就这么一下，就把黄铜表面上的剧毒，吃了下去，而剩下的人，看着同伴死去，想的不是去救他们可能还活着的同伴，而是相互补刀，毕竟人越少，自己得到的就越多。”

极乐变回冷漠，“你能想象得到吗？死于黄金上剧毒的人不到10人，但是他们互相杀戮却死的只剩下一个人，哪怕最后一个人，看着自己不断流失的生命，想到的不是自保，而是把那些带有剧毒的黄铜吃了下去。”

莫许摇摇头，这就是真正的世界吗？莫许无法想象

，“因为他认为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而离他最近的医院不过15分钟，如果他没有去吃那些黄铜，他有可能活下来，但是现实没有假如，他就这么把自己推向了死地，为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黄金。”极乐飞起在荒芜的土地上盘旋，发出不知含义的鸣叫，莫许突然明白极乐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把自己的嗓子改造了。”莫许看着飞舞的极乐和尽力把自己直起来的百足，“你们为什么要放弃正常的活着呢？”极乐眼神冰冷的看着莫许，“没有经历过，永远不会知道，被所谓最重要的东西迷了眼睛以后，就什么都想不到了，我的父母为了永生，放弃了自己身为人的形态，但是他们忘记了，作为代码存在的他们在别人面前，不过是一段毫无意义的代码垃圾，甚至可以称之为病毒，是要被消灭的存在。”

“但是他们想不到，他们所求的不过是那短暂的安慰。”极乐落在百足的头上，“你所求的是什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极乐的眼睛好像已经把莫许看穿，莫许的泪不受控制的留下，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泣，是为这个世界的悲哀，还是为自己还不如别人看的清楚而哀伤。

“当我们有所求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离不开了，要么追寻到死，要么待在原地，成为别人追寻的垫脚石。莫许默许，你从最开始就选择了死亡，你不适合这个黑暗的世界。”太公默默接上了极乐的话，“你离开吧，和你的父亲一样，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你们是属于光的，暗的法则不是和你。”

莫许用袖子擦净脸颊，伪装的妆容早已花了，莫许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极乐和百足，“这才是你最根本的目的吧？”太公听到这句话一愣，“你根本没有说属于你的过去，你只是反复强调着我不适合这个黑暗的世界，在你们心里，那个孩子才是你们真正的继任者吧？”一个一群失败者推出的棋子，你们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优秀的头领，而只是一个平庸的可以任由你们掌控的棋子。

莫许的手轻轻抬起，一张被汗水浸湿的纸从莫许手中慢慢飘落到池水中，慢慢被染红：“既然如此这个也就没必要交给你了。”太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继任者从来都不是莫许，莫经纶扫清了莫家所有的障碍，不顾自己仅剩不多生命，那么辛苦的劳作，只是为了那个让莫经策走向光明的诺言，为了让他的弟弟可以拥有一个别人无法拥有的平坦未来。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知道的人只有莫许一个了，莫许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睁开眼冷漠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两只不明生物，“我是下一任的继任者，那么鹰眼的未来就有我说了算。我不管你们的过去有多么黑暗绝望，只要你们向往光明，我就不会让你们机会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极乐目光冰冷的看着莫许，“鹰眼之所以可以存在，靠的就是他们离不开黑暗，你这么做只会把鹰眼毁了。”莫许不畏惧的看回去：“那就是我的事情了，让悲剧就这么延续下去，只是让这个世界慢慢被腐蚀。”我们是什么时候还不如动物，植物活的潇洒自在？

“你们把自己的形态改变，目的不就是在不同的形态中寻找心里的安慰，寻找在人类中找不到的温暖？”莫许看着慢慢伏低的百足，突然发现这里面目最可怖的百足，才是真正温柔的存在，百足仰天发出奇怪的叫声，极乐已经变形的机械羽翼才慢慢恢复原样。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极乐用羽翼把自己包裹待在百足的头上，百足慢慢把自己盘绕起来，太公知道自己最后的努力是失败了。“你赢了。”太公赢了莫经纶，却输给了莫许和百足两个真正温柔的存在。

“赢得从来都不是我。”莫许说完，就朝着来的路慢慢走，太公坐在红褐色的土地上，看着两个相拥相依的奇怪生物，“你们好歹还可以互相依偎，那个全世界离我最近的人，却已经死在了这里。”太公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站起走向了那红色黏腻的池水，看着红色的液体慢慢把自己吞没。

越往深处行走，太公笑的越开心，知道太公看到了莫许丢进池水的那张纸，黑色的签字笔写下的字迹依旧清晰。太公慌乱的想要回到岸上，可是他走的太深，离不开这里了，红色的液体慢慢夺去了他最后一丝呼吸。

阑光靠在地道的墙壁上，莫许看着熟悉的侧脸，“兰。”阑光伸出手，莫许把手放上去，“我们该回去了。”莫许对着兰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们还要把乌魅也带走，毕竟那是你的妹妹不是吗？”兰笑着点点头，莫许朝着身后的黑暗伸出手，乌魅柔弱无骨的手搭在莫许的手上。

兰看着自己早该死去的妹妹，实际上生活给每个人都留了一线生机不是吗？乌魅握着莫许有些小却很温暖的手，这里的人从来都没有失败者，三个人手挽手走到了莫许来时的大门，黑斗篷的人，尽职的把门打开，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可是却驱散了三人从地道带出来的寒冷。

漆黑的门在身关上，“那么以后也要拜托你们了。”莫许不去揭穿兰跟着来的那点小心思，只是俏皮的眨眨眼，“乌魅可是我的，不许欺负她。”乌魅和兰相视一笑，把莫许抱在怀里，像个真正的一家三口，慢慢走向了阳光最温暖的地方。

极乐说的一直都对，只是他忘记了，人本来就是要有些什么才能活下去，一辈子追寻一辈子执着，这才是生命的真正意义，离不开的只有那些永远像不清楚的人。

莫许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去用鹰眼，因为它不需要黑暗的伪装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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