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美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兰拿书遮住脸想要逃避莫许的追问,可是看到莫许想要从床上跑下来追问,兰只能把书丢到一旁,按住那个不老实的小女孩。
“这个答案有这么重要吗?”兰有些无奈,这个答案真的不好说啊。“很重要。”莫许仰着头,也不怕背上的伤口裂开,执着的寻求这个看似没有意义的答案。“每个人标准都不一样,我所认为的和别人又不一样,告诉你又能如何?”
莫许趴好看兰重新拿起书:“那告诉我又能如何?虽然每个人看法不一样,但是总有相同的吧?就像1+1等于二这种共识,问的人多了,我自然知道你们是如何评价美的了。”
兰感觉自己烟瘾又犯了,自从遇见莫许不到一天,就两次想抽烟,看样子孩子都不好带。“谁告诉你1+1=2的?你能告诉我下不?”兰手里拿着书也不打开,就这么和莫许对视。莫许歪歪头,“1+1=2这不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吗?怎么你还能得出其他的答案?”
兰在房间里面找了一下,拿出一张一张纸:“我还真知道好几种不等于2的答案,我写你数。”兰找了一支笔,“第一种中国汉字的一和数学符号+。”兰的手指修长而又笔直,看起来纤弱秀气,可是莫许知道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是多么的有力,毕竟莫许脖子上现在还有兰那天留下的青黑指印。莫许摸摸脖子,那种感觉很难受,可是却有种让人上瘾的魔力。
兰把纸举起,莫许看到纸上有个王字,兰在纸上添了一笔,王字变成了丰字,把纸转了一下,丰字就变成了卅字。兰把纸转回去,加了两笔,丰字变成了申字。“几种了?”兰转了下笔等着莫许的答案。
“四种了。”莫许不得不承认,兰很聪明,他已经找出了好几种答案。“不止,还有好多,田字,由字,甲字……只要你想,你能找出许多汉字。是不是感觉很意外?”兰停下手中的笔,“刚才那些可以算作一种,还有另外的算法,你想要知道吗?”兰笑的很迷人,莫许点点头,她想知道究竟还能有什么。
“两堆沙子,堆在一起,成了一堆沙子。老师在课堂上讲课批评了一个同学一分钟,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在听老师批评那个同学,这个时候一加一可以无限大,其他的你可以自己想想。”兰在纸上写下了他刚才说的结果。
“我吃了一个苹果,又吃了一个苹果,所以我最后还有零个苹果,这样是吗?”莫许举出了一个例子,可是莫名的莫许有些哀伤。“一对父母两个人,生了一个孩子,答案很多,只要你想,你随处都能找到这些答案。”兰把笔帽盖好,看着莫许认真的说:“你问我什么是美丽,莫许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知道。”
莫许有些意外的看着兰,“我的双眼看过太多
美丽的背后,从表面上看,什么东西都很美,但是美的背后呢?知道以后,很难在感觉那种事情叫做美,但是一样的,丑陋背后充满了美。一个母亲抢劫了一个孩子,因为她的孩子需要奶水,她没钱吃饭所以没有奶水,她的孩子快要饿死了,那个孩子失去了这笔钱,失去了上学的机会,那笔钱可能是他的老父亲卖血所得,为了凑够这笔学费,他的老父亲失血过多离世了。”兰没有继续讲述,莫许接着兰的话说:
“落叶飘落看起来很美,可是落在地上没人清扫,腐烂就变成了丑陋,丑陋的腐烂叶子为大树提供了养料又成了美丽。大树有绿叶为世界效力是美丽,可是为了自己的存活抛弃了叶子,又变成了丑陋。我确实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毕竟每件事情都有两面性。谢谢你。”哪怕你曾经想要杀死我。
兰摘下眼镜用衣服擦拭了下,“你能明白最好,明白不了我也没办法,实际上什么是成长?不过是看得多了,心变得用来包裹最内里的柔软,人总要在意点什么。”兰看着窗外,不知不觉间太阳又到了落山的时候。
“那个荀老还有荀栎落也有在意的东西吗?”莫许想起了那个冷漠的家族,她实在想不到他们这样真的有在意的东西吗?兰笑了,笑的有些悲凉,过了许久,兰抹去眼角泪水。“他们当然有。”
“什么?”莫许真的很好奇,那种家族会有在意的东西,他们血脉里的贪婪让他们在意的会是什么?“你知道这个医院是属于谁的吗?”兰提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莫许一愣,想了一下,有个猜测:“是替我做手术的那个医生吗?”
兰点点头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知道他姓什么吗?”莫许回想了一下:“蕈?草字头加个覃的那个?”兰摇摇头,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确实是荀,不过是草字头加上旬。”兰举起纸,“你刚刚说的那两个人和帮你做手术的人是一个姓。”
莫许突然明白了什么,可还是有些不确定:“所以?”兰把自己摊在椅子里:“他们是一个家族的人,他们家啊。”兰捂着脸,然后又坐直放下手:“最在乎的只有自己,或者说是他们家族的声望势力,只要能对那个姓有益的事情,哪怕牺牲的整个家族就剩一个,他们也不惜去做。”
荀医生想要进门的手就这么放在病房门把上,虽然他很想冲进去抓着兰的衣领问问他,在他心里是不是所有姓荀的人都是他说的那样,可是荀医生不敢进去,他怕知道答案,他怕答案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他害怕知道答案的他,再也没有勇气站在兰的身后守着他。
手无力地从门把上滑下,荀医生又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他突然想起刚才好像莫许的病房旁边还有一个人,所以……那个男孩听到了他们所有的
谈话?
荀医生看看白色的天花板,“看样子医院的隔音真的需要重新做了呢,不过还是不要重新做的好。”荀医生掏出许久没有带过的眼镜框:“不过还是不要重做的好,毕竟隔音太好,会失去很多乐趣。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人气的医院住院部,要是隔音太好。”荀医生带上恶劣的笑容:“那就成了私人呆的地方了,很期待那个男孩子会怎么做呢。”
兰说完话以后,突然想起这个医院的病房隔音似乎并不太好。他猛地把身体挺直,吓了莫许一跳:“你干嘛啊,吓死人了。”“旁边的病房有人吗?”兰有些呆的问,莫许拍拍胸口,毫不在意的说:“不知道,我除了这个病房,这个医院的其他地方我都不知道怎么样,而且与其担心旁边病房的人,兰。”莫许歪头看着兰:“你不是更应该担心荀医生听到了你说的评语吗?毕竟背后说人坏话什么的,可是你做的好事。”
兰躺回椅子:“他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他,他只会憋在心里一辈子,永远也不会问出来,更不会去求证。”莫许摇摇头重新趴好:“胆小鬼。”
兰戴上眼镜:“是啊,他就是个胆小鬼,以为守着个医院就能逃离一切,莫许你说他是不是很可笑?”莫许不想搭理那个已经收不住自己的男人,兰站起来:“我去看看旁边的病房,希望他是睡眠状态,并且没有被我们吵醒。”
躲在盆栽后面的张人杰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决定溜走跑去离病房最远的厕所避一避。张人杰跑走以后兰出了病房门,张人杰在一次错失了和莫许相识的机会。
兰打开张人杰的病房,看到凌乱的被子,兰走到床边,伸出左手放在床上,床还带着温度,看样子离开的不久,兰想了一下,关上了灯,隐藏在黑暗中,毕竟只是一墙之隔,莫许出了事情兰绝对赶得及。
张人杰不在医院里走不知道,原来这个医院这么大,找不到厕所的张人杰想要回病房,却发现自己记不得来的路了,怎么办?身上只有一层薄病服在这种天气里也不用担心会着凉,医院里充足的暖气反而让张人杰因为运动出了一身薄汗,张人杰努力回忆自己的病房号,顺着墙上的标识慢慢往回摸索。
往回走的张人杰才有些迷惑,他真的走了这么远吗?看着黑黑的病房,张人杰确定这就是自己躺了好几天的地方,可是他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房间还很亮啊。张人杰想要挠挠头可是头上有纱布,阻止了张人杰的动作,想起来了,张人杰把拳头往手掌上一砸:
自己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所以病房是亮的,现在太阳下山了,房间自然就黑了。
可怜的孩子忘记了,他的病房即使是白天也灯火通明,因为他被绑架留下的怕黑的后遗症,他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熄过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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