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照凌使我决定一生都离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却又冷漠无情的人远远地,有最亲的血缘又怎么样,还不是会被这些人毫不犹豫地伤害。
我走上大路,居然看见公交站台,我第一次对我们国家的公共服务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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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饿吗?怎么还不回去吃早点?”
“你要回市区吗?我开车送你。”他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极其诚恳地说,连我都觉得再拒绝他的好意就会天打雷劈似的。
“妈妈告诫我说如果有奇怪的叔叔要载你,千万一定要拒绝,并礼貌地跟人说,‘谢谢!’”
他再一次笑了,“呵呵,从来没有人一再地拒绝我啊。”的确,他的笑容很难让人拒绝,于是我也笑了,我知道我的笑也很难让人拒绝,而这是一个带着拒绝的笑。
他眼里似乎有光闪过,然后笑得更灿烂了。
吐血,不累吗?有什么好笑的?我收了笑容,专心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我能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好吧,看看也不会少块肉,但是我还是盘算着能不能把他揍一顿。
突然他又笑了,我转头,看见他眼里分明写着“我已经看穿你心里所想”,我再抬头无语问苍天。
公交车终于来了。
我转过来对他笑得极其灿烂,他愣了一下,我对他非常郑重地说:“谢天谢地,我终于要走了。”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上车。
还早,所以路上不堵,我没用多少时间就会到家,简单收拾一下,在楼下吃了豆浆油条,就去上班了。
一整天黎兵这小子总拿怪异的眼神看我,我忍耐不住踢他一脚,“你长针眼了啊?看什么看啊?”
“别使用暴力!”他一边躲我一边说,“只是你看起来不一样嘛。”
“怎么不一样了?”
“你看起来很??????明媚,像在发光一样,哎呀,我不会说了!。”
明媚?这是什么形容词?“那么说我以前很晦暗了?”看得出来吗?我已经摆脱了一些阴影。
止不住地,我慢慢裂开嘴角笑了,转过身看看黎兵怎么没了声息,发现他看着我发呆。
“发什么青春呆呐!”我又踢了他一脚,催促他赶紧干活。
我决定了今天回去要给我父母写信,我要以另一个身份接近他们,以前怎么那么专牛角尖而不敢面对呢?他们是真正爱护我的亲人啊,是我最不该避开的人啊!
日子在规律地过,以前只觉得生活除了使人变得日渐苍老外一无是处,总是期待着出现点什么打乱我的平静,而现在我却觉得平淡生活是那么弥足珍贵,我总会想,幸好,我还活着。
街上店铺开始了圣诞节的华丽装饰,甚至仓库也装模作样地在窗户上贴上了圣诞老人头像。
12月25号早上,洪老大大声宣布下午放假半天,底下一片欢呼,我扯过黎兵,“怎么,圣诞不是不放假吗?有会主动降低剥削的资本家存在?”
“嘿嘿,这是我们公司传统,杨总是留洋回来的,就喜欢过什么洋人的节日呗,据说他有个在美国的儿子,每到圣诞节就一定要飞过去和儿子过节,我们就跟着放假了。”
“哦”,这样啊,有点想苦笑,因为心里还是会有深深的失落感。
“喂,今天没事就一起去玩吧!”黎兵一双长眼满是期待的光芒,也是,我平常基本不和他们一起出去,都是以要考试和不能喝酒为由推掉,他们也不想让我扫兴,很体贴地放过我。
“不了,我要看书。”我漫不经心地说,我实际上已经是大龄青年了,实在是对这些年轻人的狂欢提不起兴趣。
“哎呀阿飞,今天是圣诞节耶,不看一天会死啊!”
“不看一天不会死,但是我又不信基督,干嘛要为耶稣过生日,这个日子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没趣,你非要过得像个老头一样吗?读书,考个文凭,你真的就以为能改变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