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可能是气急了,刚才还冲他略微笑了一小下。
何岁岁下课时间好像真有点社恐,问一句答一句,方砚唯只让他陪着,自己四处乱看。
他长得招人,脸上还带伤,从各班窗户前路过,总有人回过头来看他。
鹭屿中学不算大,四栋教学楼,校园里种了许多鹭屿这边常见的植物大丝葵。
路过某班的教室,电子屏亮着,班里放着一份主题课件《调整心态,不怕挫折》。
何岁岁多看了几眼:“这个调节心态的八种方法,我记下来,回头分你一起看。”
“我不用。”方砚唯牵了牵嘴角。
自打爸妈离婚,后妈作妖多年后,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能搞他心态的东西了。
“躲一下值日生。”何岁岁似乎看见了什么,拉他走了另一条走廊。
“为什么要躲?”方砚唯问。
“他们大课间查校风校纪。”何岁岁说,“鹭屿中学特有的规定,每天的值日生不同,都是学生会的人,每人10分的kpi,发现不合规的地方就会扣个一分两分,扣完算是值日结束。”
校规校纪,方砚唯都是一条条淌过来的,不以为意。
“个人扣满10分,奖励国旗下的检讨一次。”何岁岁说。
“那你们还挺宽松。”方砚唯说,“扣满十分,这不得攒好几周。”
何岁岁心说,您是大佬,我们正常人三年也攒不到十分。
教学楼后面,有一个隐蔽的小亭子,似乎很适合偷偷抽烟,方砚唯记下了地点。
“值日生都还好,周一小心执哥就好了。”何岁岁说。
“谁?路执?”
“对,所以我让你别跟他横。”何岁岁说,“执哥扣分比较严,而且他是速战速决,就近原则,人在哪儿就抓哪儿的,头发长点儿啊,发色不对啊,这种小错他都扣。”
“书呆子就是麻烦。”方砚唯评价。
还就近原则,半分不讲情面,很符合某木头脑袋的行事逻辑。
两人继续往前走。
“老陈跟他说过好几次了,让他出去扣别的班的分,别在本班扣。”何岁岁说,“所以周一的大课间,大家一般都会欢送路执出去,简称‘送瘟神’。”
何岁岁:“所以不用担心,只要他出班了,我们就很安全。”
方砚唯想象了一下,书呆子板着张臭脸,被送出去的模样,笑了。
然后笑容僵在了他脸上——
“……今天可能没送走。”他说。
何岁岁:“what?”
方砚唯沉默了两秒,说:“我把他鞋带绑桌腿上了。”
“……?”
“……”
“卧槽啊。”何岁岁惊恐道,“你咋把他圈家里了。”
话音刚落,校园广播里开始播送周一执勤的扣分结果——
“……高二(1)班,何岁岁,扣1分;高二(1)班,方砚唯……嗯?”
“方砚唯扣、扣9分!”
“以上为今日学生会执勤结果,如有异议,请当面询问高二(1)班的路执同学。”
方砚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