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彬带着lillian来到一家咖啡馆,径直走到最里面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那咖啡馆的装潢采用的是复古的格调,灯光不算明亮,摆设却别致典雅。角落里的钢琴旁,有位褐色卷发的钢琴手,正弹奏着肖邦的小夜曲。
lillian显然还没有从重逢的触动中恢复过来,她几次嗫嚅着唇角,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分别了太久,实在有太多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太多不堪的回忆混杂在里面,就像是清水中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泥沙,lillian不敢冒失的搅动她,怕自己的心再也看不清楚。
向文彬点了一杯拿铁,又为lillian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后,对着服务员斯文的一笑,把菜单递了回去。
他文质彬彬的俊脸,令得服务员怔了一阵,才急忙伸手接过菜单,快步走开了。
lillian静静的望着他的脸庞,暗暗想道:自己当年,便是这样简单的爱上了这个男人的笑容吧。永远是那么温文尔雅,永远是那么不温不火,却就是让人忘不了也戒不掉。
“为什么不拉小提琴了?”向文彬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不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lillian干笑了一下,宝石蓝色的眼睛下意识躲闪了开来,低声说道:“能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不适合,便不想再演奏了。”
向文彬用镊子为她的咖啡里夹了一块方糖,神色郁郁的说道:“怎么会不适合?我永远记得,你站在校庆舞台上的样子。那么自信,那么漂亮,那么优雅……”
“你知道吗?”lillian摇了摇头,自嘲道,“音乐家赖以生存的,是自己那崇高的灵魂,以及对浪漫的信仰。可是这一切,被我亲手毁了!五年前,当我站在法庭的那一刹那,我就恨我自己所做的一切,我……”
她说着说着,悔恨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向文彬伸出温热的大手,替她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声音轻
柔的安慰她道:“都过去了,相信我,一切都过去了……”
“你不怪我吗?若不是我,若不是我……”lillian抬眼看着他,语调不敢扬高一点儿,生怕这是一场梦,会被自己惊醒了。
向文彬笑了笑,顺手牵起她脖颈上挂着的红线,看着那上面的吊坠,轻声说道:“你还一直戴着它?”
那是一个高音谱号形状的银质挂坠,并不值什么钱,向lillian这样的大小姐会随身挂着,只能说明一点:这东西有着潜在的价值,比如说,回忆。
lillian雪白的小脸微微红了红,低下头,随便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因为一直找不到什么好看的项链……”
向文彬突然勾起她柔滑的下巴,身子微微向前倾,隔着桌子吻住了她红润的唇。
lillian呆了呆。
因为这座位处于咖啡馆内侧,所以周围的客人也都没有太过在意这里的动静。
过了大约十秒,向文彬缓缓的放开了她。他坐正身子,一脸严肃的牵起她的手,征询起她的意见来:“lillian,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我们本该拥有的幸福,好好弥补给你?”
望着他深邃的眼窝,lillian迷迷糊糊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