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我准备的,你不会以为那是巧合吧?”
魔术师白夜笑着回答,眼底带着难以名状的温柔,朝苏亦露出吸血鬼森白的獠牙。
一切因缘邂逅,都是他的蓄谋已久。
苏亦害羞地往被子里钻了一下,精灵翅膀交叠着,身后的狼人白夜搂住他,忍不住摸了摸他残缺的翅膀,像是爱抚。
听说暗恋最是辛苦,苏亦没有品尝过这种感觉,要谈理解他很难感同身受,但他也从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里知晓其中的心酸。
苏亦快速在脑海里滤筛了一遍初中三年的往事,他应该…没有做出什么无意中让人伤心的事吧?
最开始他以为白夜是要找他交朋友,所以对白夜报以伟大友谊的善意,总体而言,对白夜的态度…还是蛮友好的。
“你暗恋的时候……”苏亦轻声问,“有…遇到难过的事吗?”
“嗯,有啊!”魔术师白夜半开玩笑道,“被你发了三年友情卡算不算?”
苏亦白了他一眼,似乎是有点无语,他小小的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表情明明没有半点风月意味,可精灵族翡翠绿的眼眸这样淡漠地睨着人一瞥,真是无限风情,显得又娇又俏,一瞬间弄得魔术师白夜几乎坐不住这张床,真想钻进苏亦的被窝里挤一挤!
可惜那张床已经躺了只白毛畜牲,魔术师白夜在估量着,他要是强行挤过去,这软卧会不会真被压塌?
狼人白夜瞬间就察觉到了另一只白夜图谋不轨的视线,他立刻将苏亦整个身子圈进怀里,野狼护食一样,猩红的狼瞳警告地盯着对面的吸血鬼。
他没有那么油腔滑调会说话,苏亦在上一个医院副本里取得了备份记忆,拷贝给了他,但狼人白夜依然是当过很久杀人狂的boss,不善言辞,即使恢复了[白夜]的自我认知,也没法像另一个自己那样巧舌如簧。
明明是三个人共处一室,苏亦却被那首卡农勾得一直在跟对床的吸血鬼聊天,追忆高中往事。自己明明才是跟苏亦同床共枕的人,却只能充当沉默的真皮床垫,
一句台词都插不进去。
白夜竖起自己的狼尾巴,不甘寂寞地往苏亦的大腿上蹭了蹭,雪白的毛擦过娇嫩的肌肤,苏亦唔了一声:
“别蹭,很痒。”
狼人白夜伸手,不由分说地把苏亦的脸转向他的臂弯,抱紧,背对吸血鬼。他戴着铁制的止咬器,发出沉闷的声音,叮嘱苏亦:
“不要看他。”
吸血鬼白夜坐在对床嗤笑一声:“畜牲得志。”
苏亦趴在白夜的怀里,看不到另一只白夜了,鼻尖贴着白夜宽阔有力的胸膛,狼人热乎乎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渡到他身上。
《d大调卡农》舒缓的旋律在这一间软卧车厢里单曲循环地播放,轻柔地绕在耳畔,苏亦在温暖的怀抱里闭着眼,体内棉花糖般的睡意越积越多,最后噗地蓬松起来,轻飘飘地变成一朵云,托着他飞往梦乡。
梦里的阳光跟梦外一样明媚,优雅的卡农依然萦绕在耳边,苏亦坐在梦幻的白色钢琴旁。
此刻,车厢里的两只白夜都沉默不语,渐渐地,他们听见轻浅而有节奏的呼吸声。
——苏亦睡着了。
狼人白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睡在怀里的人,豆腐一样嫩的脸蛋,透过窗帘的阳光落于卷翘的睫毛,在瓷白的皮肤上投下羽毛般柔软的影子。
白夜想起那年他们合奏彩排的时候,苏亦穿着规整的白衬衫,坐在白色三角钢琴旁,低垂着天鹅颈,眼眸微敛,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光中的眼睫毛被照得根根分明,无比姣好静谧的模样。
在一旁拉提琴的十五岁白夜当即看得入了迷,眼睛都没法眨一下,拿着琴弓的手,开始对着小提琴弦自由地lo……
“停!”
负责彩排的音乐老师喊了一声,做了个休止符的指挥手势。
弹钢琴的苏亦也停下来,看向老师,只见老师眉头紧皱地盯着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