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贪恋的是戒尘的味道,一旦吃过珍味,其他便是嚼蜡。
带有侵略性的荣少感知我骤然冷静,他是人,拥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想着别人?”揽住腰的手突然抓住我的黑发,他眸光一敛,扫去片刻动情,冷冷地哼道,“我荣敏泰不会吃别人不要的东西。”
一挥手,将我推出床头,我跪坐地面,伸出舌尖,轻咬唇角,淡定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别人不要的?”
“我派人跟踪过你。”荣少重新拿起书籍,一边翻阅一边说,“你基本上没有跟陌生男人接触过,芹姑姑的公司大多都是女人,剩下的那些男人,要不就是已婚人士,要不就是不堪入目。”
我爬到自己的铺盖上,揉着脚踝,不屑地说:“看来荣少爷还挺适合做侦探,把我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那个人根本没有打算来找你,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岑小姐不也挺绝情吗?你为什么又不死心呢?”
“我不会再管这个女人。”
“听说岑小姐接了一个主角的电影,出资方就是荣氏旗下的电影公司,啊,如果你现在和大姑姑平分荣氏,应该是可以暗中操控选角吧。”
“覃冬冬,我们好不容易改善关系,没必要为了琐事破坏和睦。”
我躺下来盖着被子,“我还以为是荣少为了让我吃醋,所以才故意这么做,毕竟一报道出来,太明显了。”
荣少放下书,歪着头又问:“那请问你吃醋了吗?”
“我也想。”我盯着天花板的浮雕,若有所思地嘀咕,“我好想吃醋,好想对荣少动心。”
“轰隆隆——”雷声连连,淹没了我的话语,我本就说得小声,荣少听不清楚我的纠结。
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都睡不着,我甚至不敢闭上眼,好不容易克制一个月不去想他,可是刚才荣少的举动一下子令我勾起全部的回忆,就像这外面的雷电,来得迅猛,防不胜防。
“我和二太商量过,趁着你外婆还没有满四十九天,打算为她做场诵经除灵的法事,希望外婆能够化解病痛,早日去往净土,不再遭受磨难。”荣少躺下来,关了床头灯,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外婆临死前,跟荣少说了什么吗?”
“请求我好好地照顾你和小妹。”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所以我会完成她的心愿,并且为她减轻痛苦。”
电闪过后,浮雕若隐若现,眼前一片模糊,反而觉得瘆人。我翻了个身,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前几天才回到寺院?”后院的百花亭放着太太们消遣的麻将桌,周末我教紫陌画画,顺便走到亭子里,看二太她们玩牌。
“他从来都是身无半文,不靠走,难道靠飞?”二太瞅了一眼四太,“你别顾着心疼儿子,该你摸牌了。”
“四太。”易筱涵握住四太的手,皱着眉头劝道,“既然已经回到寺院,也就是说,人相安无事。”
“苦修便是如此,他也习惯了。”二太顺口也安慰,“小凤,再去准备一盘水果。”
我给小凤让了路,往前一步又问:“戒尘师父的寺院是不是离这里很远?”
“跨省了。”二太杠上开花,笑得合不拢嘴,找人收钱的时候,抬头睇着我,“冬冬,荣少跟你说了吗?他打算给你外婆在四十九日那天诵经超度。”
“嗯,说了。”
“他想安排在戒尘的寺院,我想了想,也同意了,的确很久没有去看看老和尚,还不知道他能活多久呢。”二太将现金放入盒子里。
四太忽然抓住二太的手腕,“不是不给上山吗?”
“以前没有名目,现在有了。”二太转了转眼珠子,“再说了,老爷子都过世这么久,荣庄早就是我们做主,你现在上山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那倒也是,我都忘了。”
“你啊,就是太听话,所以才讨喜。”二太又打出一只牌,“别想了,四圈都没有结束,今天我手气好,一定要玩八圈。”
听说荣少从公司回来,我马不停蹄,赶赴书房,也不管合不合适,闯了进去才知道易政昇也在书房。
荣少正在看着文件,忽然被我打扰,他们都不解地打量我的慌张。
“不好意思。”我尴尬地退了两步,想要退出去。
“易先生,不如今天就到这里,资料我会仔细看,到时候再跟你商量。”
“好的,荣少。”易政昇笑得深邃,他站起来,合着西装走到我跟前,“好久不见,荣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