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了一步,马车掉头疾驰而去。
他能够想象的到,当她掀开衣袍,看到那样伤痕累累的君儿时,会有多心痛!他想陪着她,替她分担痛苦,但是他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了这个资格。因为知道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二皇兄,而自己只是多余的。
如果她知道君儿的腿已经永远无法站起来……一想到她脸上的悲痛欲绝,心,忽然绞痛起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毫不留情地砸到他身上,而他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如果雨水能冲去心中的愧疚,那么他希望这场雨一直一直下下去……
疾驰的马车上,当宋骅影看到伤痕累累的君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去。
这个人,是君儿吗?
他白皙无暇的面容上布满了一道道狰狞的鞭痕,满脸触目惊心的鲜红。他的衣衫早已褴褛,淡色的衣裳像是被血水泡过一样,早已染成了血红。
他的胸口……他的胸口……他的胸口怎么会焦掉一块……
宋骅影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没有哭,但是眼泪扑簌扑簌的自动往下掉……
她伸出手,想碰触眼前的少年,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姐……别哭……君儿……还活着……”君儿睁开微弱的双目,微微扬起唇角,像笑给宋骅影看,但是笑到一半,他就又晕厥过去了。
黯然神伤
“姐……别哭……君儿……还活着。”君儿睁开微弱的双目,微微扬起唇角,想笑给宋骅影看,但是笑到一半,他就又晕厥过去了。
“君儿……”宋骅影哽咽地挤出这两个字,心口心疼地快要窒息,腹部也绞痛起来。手慢慢地抚上他凌乱的发丝,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捂住自己,眼泪像决了堤一样往下冲。
小时候在宋府,虽然日子过的很艰难,但是君儿一直被自己保护在身后,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他脸上粉嫩透红,没有一点瑕疵,多么清雅俊逸的一美少年。但是现在,却布满一道道狰狞的鞭伤,触目惊心。
宋骅影的目光移到他的胸口,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厥过去!宁王也注意到了,眼底闪过一丝沉郁,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将颤抖的宋骅影搂在怀中,抚着她颤抖的脊背,喃喃低声安慰。
宋骅影手脚冰凉,一动不动任由宁王抱着,目光直直地盯着君儿的胸口。
“影儿,可以治的,慕容神医一定可以治的……”宁王柔声低语。
“小姐!小姐,少爷他……”小舞指着君儿的腿部,双手紧紧无助嘴唇,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小舞的一声惊呼吓了宋骅影一跳,她抬起苍白的脸容朝那个方向望去……
脚筋……
君儿的脚筋……
挑断脚筋犹如针扎一样,狠狠地刺进她的胸口,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当初君儿是多么努力,多么努力,才能站起来。她原本以为,从今以后,他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现在……可是现在……
她闭上眼睛,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也没有发觉。好一会儿,她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温度降至冰点。
“君儿,你放心,你所受的苦,姐一定千万倍帮你讨回来!”
直到回到秋疏斋,君儿也没有再醒过来。
宋骅影看着慕容神医看过君儿的伤势后,端敛着眉目,一言不发,心中恐惧的阴影越加明显。
“神医……”
慕容神医幽幽叹了口气,收回手,目光对上宋骅影,“君儿身上的鞭伤还有胸口的烙印虽然严重,不过老夫保证可以医得完好如初。但是脚筋断了……唉……”
“神医,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用多珍贵的药材,您试一试好不好?君儿他 ……好不容易才可以站起来,他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他曾跟我说过,要用这双腿走遍音国,将所见所闻全都画下来……他还没有去呢……”宋骅影紧紧地揪住慕容神医地衣袖,泪珠滚滚,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影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宁王紧蹙着眉,痛苦地拥住她。
“难道君儿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吗?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的,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啊……”宋骅影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无力地靠在宁王怀里,无声地啜泣。
慕容神医已经经处理好了鞭伤,接着便是胸口的烙印。
这种伤口因烧焦而没有流血,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加难治。周围的皮肤都已经坏死,要想恢复如此,必须将烧焦的肌肤全部切除,然后让新肉长出来。
“按住他的身子,等下老夫下刀的时候他会很痛苦,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乱动。”慕容神医敛眉吩咐道。
看着神医明晃晃地匕首在蜡烛上加热了一会儿,便朝君儿的胸膛划去,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流去。虽然仍处于昏迷之中,但是君儿的脸上却因痛苦而剧烈扭曲着,全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