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老丈扫了其余五绝一眼,慨然道:“古人曾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愚兄昔日一念之失,大错铸成,悔已无及,虽说尚未自食其果,却已沦入家破的惨境!你我兄弟相交半生,愚兄为事所迫,不得不在此与诸贤弟告别,再见恐怕已遥遥难期……”
“六绝”听出话意,惊问道:“大哥要去哪里?”
卜老丈道:“愚兄已决定不再与萧梦梅等人为仇,自然就该隐避,此去现无目的,反正不会再在江湖走动了!”
抓五爷道:“大哥,事情难道别无他法可想?”
卜老丈苦笑一声,道:“五弟,杀父之仇,萧、雷、古、过、展等晚辈,焉能不报?愚兄除了先一步杀人之外,就只有被杀,再叫愚兄以大错而掩大错,五弟,那永远是错,不会变成对的,愚兄也不能为,但叫愚兄束手任彼等宰割,愚兄修养尚不到那种境地,因之除避之一途外,再无解决办法了!”
剑大爷点着头,似是自语的说道:“大哥说的对,只是太委屈大哥了!”
卜老丈凄然一叹道:“愚兄委屈什么,怕只怕小辈的朋友们,还要天涯追索愚兄,不得愚兄而心不能安呢!”
抓五爷适时道:“大哥,店务和天齐,怎么安排?”
卜老丈道:“愚兄这就回转分店,留下谕令交闻文收妥,五弟此间事了,请去分店拆阅,当有妥善之策!”
抓五爷道:“大哥,小弟愿随大哥……”
卜老丈接口道:“愚兄这次是真的独自而去,五弟不要强我所难!”
剑大爷正色道:“大哥,你认为我们‘六绝’兄弟,这般无情?”
卜老丈叹息一声,道:“贤弟们怎会不解愚兄之苦呢,今后是逃亡,是避仇,是忍辱也是苟活,大哥有何权利,也迫使贤弟们相随?!”
剑大爷慨然道:“大哥若是这样说的话,小弟斗胆问大哥一句,此行出于小弟等本愿,大哥又有什么权利相拦?”
卜老丈不能不一笑道:“好好好,不过贤弟们可要记住,有朝一日,这群小侠设若找到患兄,贤弟们极可能要与愚兄皆亡!”
剑大爷道:“大哥,你认为小弟们活得还不够大?”
卜老丈被剑大爷的豪气,引发了自己的雄心,哈哈一笑,道:“对,咱们就走!”
抓五爷突然说道:“小弟我呢?”
卜老丈看了那闭目阖睛,脸上泛出阵阵热气,正以本身真元内力,相助晓梅的萧梦梅一眼,道:“五弟,你留下跟着晓梅吧,这孩子可怜!”
剑大爷心头一动,接话道:“老五,大哥说的对,你既已承诺代萧老弟护法,自不能背信,留下吧,也给未来奇变,留下一线之望!”
卜老丈苦笑一声,道:“愚兄却不希望如此!”
抓五爷看看卜老丈,瞧瞧剑大爷,豪放地说道:“小弟遵命,反正将来还能见得到,人心自在人心上!”
卜老丈沉思刹那,道:“五弟,愚兄等去了,记住不能容任何人惊扰萧梦梅,他事毕之后,请对他说,愚兄已天涯亡命去了!”
抓五爷深知卜老丈说出这种话来的心情,只好故作不解,反而以开朗的态度,欣然的神色道:“大哥放心,小弟会办理的十分妥善,小弟目下不能随大哥前往,只好预祝大哥一切如意!”
卜老丈一笑道:“谁说五弟人方性方,还不也是性情中人!”
剑大爷意味深长的说道:“老五,别认为你的责任轻哟!”
抓五爷道:“血交友,诚待人,小弟深信开得金石!”
卜老丈慨然接口道:“五弟,珍重了!”
抓五爷道:“大哥,天心人心,小弟祝祷!”
卜老丈和其余五绝,对抓五爷一拱手,相贯离开地窖,铁板适时重又滑闭,将门户封妥!
抓五爷搬个椅子,坐在那门户之下,此处别无通行地方,坐于此处,任凭是谁,也休想逃过抓五爷而进来!
何况这地窖中的铁板门户,若非自己人,谁也休想找到由上开启的暗钮,抓五爷深信不会突生意外的!
此时,萧梦梅行功正当紧要关头,其实,晓梅骤遭几个意外,心灵无法适应而失性,论理在萧梦梅真力相助之下,早已恢复,但是萧梦梅却愿借此机会,冲破晓梅的生死玄关,打通任、督二脉,使晓梅今后处于任何情形之下,也不致于再心神受制,而功力也倍于先前!
卜老丈及“六绝”,无人知道萧梦梅神功,已达昔日“天龙子”的境地,灵、心能应“万意”。
因此认为所谈之事,萧梦梅丝毫不知,哪料萧梦梅字字不遗,句句入耳,听了个清清楚楚!
又过了盏茶光景,抓五爷全神贯注之下,只见萧梦梅十指在晓梅后心轻弹,晓梅随指长吐了一口闷怨之气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