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搭理自己,晋海川便撑着拐杖,站在一边看。
他除了怀里的五百两银票,身无一物,把自己带上就成。
俞烨城那边,从废墟里扒拉出还能用的东西,以及一些滑州特产,全搬到备用的马车上。
“这个可以送给我吗,反正都沾灰了,”晋海川看到俞烨城将散落的笔和墨块装到快散架的匣子里,“与你身份不符。”
俞烨城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是个秀才啊,读读书写写字不是很寻常?”
俞烨城打量他一眼,将匣子递给他。
晋海川欢欢喜喜的接过,又指向一卷宣纸,“这个也给我吧?”
“你要写信给什么人吗?”俞烨城像是随口一问。
“我爹娘早死了,能写信给谁?”晋海川点着匣子里的东西,“笔墨砚都有,缺少纸,文房四宝不可缺一,不然看起来好寒酸……俞大少爷,你不想别人看到你身边的秀才连文房四宝都凑不齐吧?”
“拿走。”俞烨城眼角余光瞥见晋海川宝贝似的整理好文房四宝,往备用马车走去。
郁麟来到他身边,很是心痛的问道:“少爷,您不必对晋海川这么和颜悦色吧?”
“你说,他死皮赖脸的赖在我们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俞烨城轻声问道。
“还能为什么……”郁麟轻哼,可是感觉少爷问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会有深一层的意思,特别是想到今晚的刺杀,“莫不又是安国公府派来的人?”
“等去调查的人回来,就会知道了。”俞烨城道,俯身从马车废墟里摸出一个小物件,迅速塞进怀中。
晋海川只来得及看见那是一样红色的东西,见俞烨城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备用马车,立刻闭眼装睡。
俞烨城掀开车帘,看到晋海川已经舒舒服服的靠在软垫上睡着了,月华落在他的脸上,如玉一般晶莹温润。
郁麟上前就要把人拖起来,被俞烨城挡住,“听听他会不会说梦话,也许透漏出什么。”
真要道出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正好可以赶走晋海川?郁麟想开了,但还是先爬进马车里,好坐在晋海川与俞烨城的中间,免得晋海川对少爷毛手毛脚。
行囊收拾好,一行人继续赶路。
遗憾的是,郁麟没有听到晋海川说梦话。
不到两日,一行人进入郓州的地界,马不停蹄的直奔州衙,小吏知晓俞烨城的身份后,十分恭敬的领他们来到花厅。
“刺史眼下正有要是处置,请俞将军稍等。”
俞烨城理解的点点头,毕竟是来有求于人的。
谁料,这一“稍等”居然等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色暗下来,始终不见郓州刺史的人影,拜托小吏去问,只草草的得到一句“刺史还在忙”。
郁麟压低声音道:“少爷,看来我们得另做打算了。”
放到别的四品官员身上,早就推下所有要紧事,屁颠屁颠的跑来奉承巴结了。
显然,郓州刺史并不打算带他们上船,所以用这种办法劝退他们。
他不满的看向让他们陷入这般难堪境地的人,谁料放眼望去,晋海川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人呢?”他立刻问道。
众人互相看看,一脸茫然,谁也不知道晋海川什么时候溜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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