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笑了笑,忘了也正常。
“想问什么就问。”
“当年佐木兰——”
“是我非要跟她走的。”
正午的日头逐渐偏斜下来,礁石不动,海面不动。
“你后悔过吗?”
“一瞬一次都没。”
她揣兜的手抽出来,敲敲腿发出铿锵声。
“离开那个家的代价是一只手臂和一条腿,实在太值了。最爽的是再没人敢对这双腿吹流氓哨了。”
“我印象里你父母……”
“你是邻居家孩子,我爸怎么可能让外人知道他诱奸女儿。”
幸村闭上嘴。
“我妈沉浸在当年的芭蕾舞演员事业巅峰和丈夫童话般的相遇和结合。”她踮起脚眺望海平面,语气淡然,“隐退舞台、被无限度出轨、身材走样……统统忘掉,吃药把自己弄成白痴药物成瘾也要忘掉,相敬如宾,是一对模范夫妻呢。”
“你有……别的选择。”
“嫁人吗?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投身婚姻无异于卖身为奴。”
幸村再次无言以对。
辛西娅望向远方的眼睛眨了眨,仰头,悠长的呼气在寒冷空气中弥散。
他想问的还有很多,但率先得到了比预想中沉重得多的答案,陷入尴尬的僵局。
不知何时,幸村离开了。她久久立在原地,保持头颅的角度和眼角不明显的泪光,发自肺腑叹道:“我真该继续演员之路。”
“更适合当编剧。”四周无人,矢代的声音从她上肢中传出来,“把我的家庭背景改编得合情合理,还巧妙地掩盖了穷酸气息。”
“毕竟,那种人家的小孩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就是存在没有任何阴影天生渴望危险的恶女。”辛西娅语调突然上扬,“话说回来,你又让打铁工往我义肢里装多余的东西!”
打铁工,社团成员对某机械修理及义肢制造者的爱称。
“情报即是生命。”
矢代不咸不淡的避重就轻。
“被继父强奸过变得不和男人做就会死的全世界就你一个了吧。”辛西娅把上衣一扒,冲着义肢说,“果然色批都是一伙的,回去我要把你俩脑壳削掉脑仁拌一块!”
“老大,辛西娅就位了。”矢代当没听见。
白村同猫猫回研究所,正碰上矢代赶来。
“我来的路上通过关系网了解到,工厂前段时间死了个管理者,高层处于变动的混乱中。”矢代边说边用研究所的地砖磕鞋底泥,“然而厂子上头保护伞是何方神圣隐藏得滴水不漏,像做好被查准备了一样,肯定是辛西娅打草惊蛇。”
“查厂子高层干啥?”辛西娅咬牙切齿,“目标是尾椎有胎记的年轻男性,你去站街都比较有效。”
“啊,那一度是我的理想职业。”
“……”
白村估摸着里面猫猫常规复查快结束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