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和三十二年腊月二十七。
太子灵柩入皇陵。
明明只有三天就要到除夕夜了,整个京都却笼罩在一片低迷的气氛之中,行人不敢高声言语,青楼酒肆全部关门大吉,就连平民百姓家里,也不敢挂红灯笼贴春联显出一丝的喜庆气息。
義和三十二年腊月二十八。
离过年还有两天时间,一纸急报飞入皇宫。
老皇帝派人传煜王轩辕冽火速入宫,及至夜色渐黑,轩辕冽才从宫里回来,正好赶上和苏懿吃晚饭。
“子渊,再晚些你就没口福了,今个儿小懿懿亲自下厨呢。”还没进门,就听见宋元恒咋咋呼呼吆喝的声音。
轩辕冽不急不缓入了屋中,姿态显然似闲庭信步,那般气度风华,端是华贵优雅:“小丫头亲自下厨?”
苏懿笑眯眯地接过他解下的银貂披风,邀功似的道:“不说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留住他的胃吗?我想看看这招管不管用。”
本是打趣一般的话语,轩辕冽却目色微微一凝,只是苏懿恰好转过身去将披风递给下人,也没瞧见,还絮絮叨叨地道:“丑话先说在前头,做得不好吃也给我忍着,我可是做了一下午的。”
她回过头时,轩辕冽已经换了如常神情,一边唇角轻勾,戏谑地俯身凑近她。
“你放心,爷很好伺候,不挑食。”
“伺候”两个字压了重音,配合着那神情语调,硬生生给他说出了另一种感觉来。
伺候?怎么伺候?
挑食?挑的是什么食?
许是屋里太暖和,苏懿两个脸蛋儿粉红嘟嘟的,像嫩出水刚成熟的蜜桃。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自己的倒影,映照在对方荡着圈圈波光的眸子里。
空气温暖,时间宁静。
“行了你们两个,存心恶心我是不是?再不过来,菜都要冷了。”宋元恒这个电灯泡很没有自觉,正在人家打情骂俏的时候横插一脚。
苏懿忍住赶人的冲动,只送他一打白眼:“小心撑死你。”
饭桌上就几道家常小菜,也没什么山珍海味,更不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吃在嘴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可三个人却好像停不下来,将所有菜肴一扫而光。
苏懿还烫了一壶梨花白,应着景,也喝了两杯。结果那酒量实在是惨不忍睹,没一会儿便开始拉着轩辕冽,要跟他“谈人生”。
宋元恒在一旁哈哈大笑,却被苏懿脱了鞋子直接丢脸上去。
好吧,喝醉的人,他得罪不起。
及至夜深,宋元恒扶着脑袋离开,轩辕冽让人准备了温水,替苏懿擦了脸和手脚,抱着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灯火勾勒出她的脸部轮廓,精致小巧,长长的睫羽弯而翘,微微扑闪着,像游戏花丛的蝶翼。而那下巴,圆润光滑,洁白如玉,美好得无以形容。
他伸手抽去她发间的玉簪,如墨的长发松开披散,柔软如蒲丝,光滑似绸缎,像那千千情网,缠住他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