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了眼眸,问道:“伺候成武的都是原先那几个吧。”
“回太太,都是原先的老人,哥儿争气得很,齐射功夫比在京城长大的大爷(长房成文)三爷(三房成斌)要强上不少,老太太可是疼得哥儿的紧,直说有老太爷的遗风,还夸您教养得好呢。”
富察氏嘴角得意的一勾,淡淡的说道:“那也是武哥儿自身的本事,老爷管得严。”
富察氏略做盘算,开口说道:“回京城主宅,也不能总是哥儿,哥儿这么叫着,以后还是称呼二爷,惹旁人笑话没规矩就不好了。”
齐嬷嬷低头应了,富察氏揉着眉间,难掩其中的郁色,齐嬷嬷见后问道:“您这是有烦心的事?”
“成武我倒是不担心,他虽不大喜欢读书,但齐射功夫比同龄之人要强上许多,佟府世代簪缨,成武这般反倒更好,且他的性子随了老爷,外表忠厚老实,实则腹中有沟壑,自有主意,行得正坐得端,又不肯轻易得罪人,旁人也算计不到他们身上。”
“那太太,您这是?”
富察氏叹息道:“今儿我见了三房的四姑娘云岚,那丫头不好说,懂事,机灵,聪慧,出落的又好,看样子老太太也是得意的,弟妹那样子就是很宠着岚丫头,虽说我早有准备,却真是没料到,云岚小小年纪会这般,心智上全然不似四岁女童,虽说她不是衔金而诞,却是三房嫡女,佟府谁还能给她脸色?怎会如此精巧?极擅察言观色,真真是奇怪。”
齐嬷嬷捶腿的动作顿了顿,禀告道:“老太太身边的陈嬷嬷说,四姑娘还帮着府里出主意赚了许多的银钱呢,恍惚还有些别的,陈嬷嬷说得并去大清楚。”
富察氏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声问道:“外人可曾知晓?”
“那倒不会,是陈嬷嬷私下同奴婢说起,四姑娘不愿得出风头,老太太怜惜她,遂下了封口令,不许再说此事。”
“岚丫头,岚丫头果然不简单。”富察氏眯着眼低低的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会攥银子的名声对于八旗秀色来说可不见得是好事。”
“太太,您的意思是四姑娘会伤到咱们姑娘?”
“从今儿看,她倒是待薇丫头很好,可红花怎能缺得了绿叶?我倒不愿薇丫头同她争风头,可是姐妹间一同学习玩耍,总是被她压着,哪怕她是无意,可薇丫头也会•;•;•;”
富察氏立起了眼睛,坚决的说道:“薇丫头是我亲生的,虽给不得她奢华尊贵,但从小也是我娇养大的,当初我未出阁时,就下过决心,若是有女儿必会好好的疼爱,如今•;•;•;如今•;•;•;”
“要不让姑娘不同四姑娘一起?”
齐嬷嬷话没说完,就被富察氏眼底的锋芒惊住,自抽嘴巴,富察氏摇摇头,轻声说道:“薇丫头也不能目中无人,取长补短博采众长,总会不差岚丫头什么,你去把我陪嫁的书册翻出来,云薇将来会用到的。”
“老爷安。”外面的请安声隐隐传来,富察氏眨去了眼底忧愁,眸光平和蕴藏着淡淡的情意,齐嬷嬷会意的谈起别的琐事来。
荣轩进门就见到烛火下,温柔贤淑的夫人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仆人的话,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宁静柔和,荣轩咳嗽了两声,富察氏优雅的起身,垂下了眼帘福身,柔声唤道:“老爷。”
轻飘飘的声音,使得荣轩的心火热起来,往日不甚在意的情意喷薄而出,几步上前扶住了富察氏的胳膊,掌下的柔软,鼻尖的幽香迷了他的心,低沉的唤道:“夫人•;•;•;灼华。”
齐嬷嬷懂事的退了出去,到门口时,瞥见富察氏正娇羞的想要抽回手,却被容轩死死的攥住,齐嬷嬷垂头合上了房门,对夫人奴夫之术,敬佩非常。
有道是久别胜新婚,红浪翻滚,云雨渐散,荣轩拥着富察氏,身上透出满意畅快来,沙哑的低言:“灼华,我•;•;•;我•;•;•;还是你好。”
富察氏舔舔嘴唇,手指在丈夫胸前划动了两下,低低的似有似无的声音传入荣轩的耳朵:“爷,我•;•;•;一直想着•;•;•;您•;•;•;”
富察氏羞红的脸颊,微颤的娇躯,她一双玉足无意识的扫过荣轩的小腿,挑动了荣轩的感官,翻身再次将妻子压在身下,施云布雨起来,幔帐都遮不住那片迤俪的风光。
第七章
第二日,富察氏亲自伺候荣轩梳洗,眼角含情的送走了荣轩,又去了老太太房中请安回禀之后,老太太应了才草草打理了院落中的事,安顿好从福州带来的物件摆设,带着从南面带回来的土仪,领着儿子成武,女儿云仪云薇,坐着青花布的马车,去了富察府上,拜望养她长大的伯父伯母。
富察氏的额娘在她同荣轩定下婚事之后就去世了,当初富察氏守了三年的孝,随后的嫁妆婚礼都是伯母亲自操办的,遂富察氏敬伯母若母,二人相见止不住抱头痛苦,媳妇们劝解半晌,方止住了眼泪。
富察老太太先是唤过成武,浓眉大眼生得敦厚老实的成武很得老太太看重,啧啧的赞叹着:“不愧是将门之后,这孩子看着就结实出息。”
又细细的问了他几句功课上的事,成武应对的大方得体,挑不出一丝的错处来,老太太连连点头,富察府中媳妇们对富察氏多了敬意,在偏远的福州,能将儿子教养得出色却显得狂傲,难怪平常老太太口中总是念叨着富察氏的好,直比嫡亲女儿还要亲近上一分。
富察老太太放开成武,将跪在蒲团上粉雕玉啄般的小人儿云薇搂在了怀里,心肝肉儿一样的叫着,云薇小脸蒙上一层粉雾,水润的眼眸漾着亲近,娇娇的唤道:“云薇喜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