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流传着四阿哥府上是油泼不进的铁桶,于之相邻的八阿哥府便是有礼而不倨傲的严谨,下人们都带着微笑,但你休想从他们口里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四福晋和八福晋也被认为当家福晋的表率,当然康熙皇帝亲自挑选太子妃也很好,只是太子所住之处很少有人能去,康熙对太子胤礽看得很紧的,太子妃再大本事也无用武之地。
“哈哈,哈哈,爷今日算是长见识了,爷见过抓毛笔的,抓刀剑的,抓印章的,却从未见过抓人的。”十阿哥放声大笑,周围的宾客也都满脸笑意,“从未见过抓人的,还是抓得弘辉侄儿,弘昭弘辉似亲兄弟。”
“老十。”胤禟咳嗽,压低声音:“你胡咧咧什么?”
“我们爷和四爷住的近,弘辉常来常往,他们堂兄弟感情很好。”
云薇将弘昭抱起,将弘辉从弘昭的拉扯下解救出,十阿哥拍着脑门道:“八嫂见谅,今儿高兴喝多了,他们是堂兄弟,堪比亲兄弟的堂兄弟。”
云薇展开笑颜,怀里的儿子融合胤禩所有的优点,是人都瞧得出来,十阿哥不过是随口一说,胤禩笑道:“爷可指望着弘昭能像弘辉一般懂事,他们多亲近很好。”
弘昭抓周,等一切都准备好之时,弘昭什么都不抓,在羊毛毯子上玩得开心,似考验众人一样,一会拿起毛笔摆弄摆弄,一会拿起弓箭弄弄弓弦,最后将这些都扔了,在毯子上滚来滚去,小嘴不停的嘟囔着听不懂的话,弘昭一身虎皮装,头戴虎皮帽子,皆是云薇一针一针绣的,虎皮上衣上还有活灵活现的小虎头,随着弘昭的翻滚,身上的绣的小老虎似活过,再配上弘昭精致的小模样,不说那些福晋看得爱煞了,巴不得弘昭就是自己的儿子,就连爷们也喜欢小老虎弘昭。
遂云薇虽然想要上前指导弘昭快点抓吉祥物,但被骄傲显摆儿子的胤禩抓住,可爱的儿子谁有?胤禩一扫几年无子的阴霾,一个弘昭顶的上你们三个,不,五个,胤禩认为他还是保守了,十个才差不多。
正当弘昭滚得开心,不知怎么向四阿哥胤禛方向滚了过去,小老虎趴在毡子上,小屁股跪坐在小腿上,似叩拜胤禛,口中呜呜呜呜的叫个不停,胤禛发愣,他见多识广,参加了几次抓周,从为见过弘昭这般特殊的情况,弘辉蹲身,“弘昭,去中间,抓了东西,哥哥陪你玩。”
弘昭对玩很在意,直接一个翻滚,抓住了弘辉,死都不肯撒手,“我——我——要——弘辉哥哥——玩——”
弘辉哄了半天,弘昭大有你不从我,我便哭的意图,大吉利日子弘辉也不敢招惹弘昭流泪,在宾客诧异好笑之下,抱起弘昭,弘昭啪嗒一下亲了弘辉,小老虎在弘辉怀里爬呀爬呀的,宾客们笑得更厉害,胤禛都难得笑出声,弘昭和弘辉一处,还真像是兄弟。
胤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胤禩,又看看十三阿哥胤祥,胤禩和胤禛目光相碰各自分开,才会有了十阿哥方才的说笑。
弘昭抓到弘辉,即便再让他抓,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云薇轻轻拍了弘昭的小屁股,弘昭讨好的亲亲云薇,“额娘——玩——”
“就晓得玩。”云薇轻喝,吩咐人将东西都收拾了,胤禩不高兴了,弘昭是他的骄傲是他的宝贝,上前逗弄儿子,弘昭相当给面子:“阿玛,玩,玩阿玛,四伯父,玩。”
胤禩回头看看胤禛,什么时候弘昭会叫四伯父了?云薇轻笑“是弘辉教的。”胤禩认为自己儿子被分了一半,想着是不是减少弘辉登门的问题,云薇瞥了瞥胤禩,这醋你也吃?胤禩扬眉,怎么?弘昭是爷的儿子,爷的,云薇胤禩眉目传情,羡煞旁人,再加上云薇怀里的弘昭,一家三口显得既温馨又和睦。
四福晋那拉氏感慨道:“八阿哥情深意重,八弟妹真真是有福之人。”这话一是那拉氏着实羡慕胤禩夫妻和谐,在皇子福晋身边都是站着侧福晋的,只有云薇何时都是独自一人,不,她身边大多数是站着八阿哥胤禩,这一点无论地位高低,不羡慕的绝不是女人,二是那拉氏说过身边的云岚听,若不是她执意要嫁给胤禛,现在云薇的幸福就是她的。
云岚向胤禛方向看去,慢慢的垂头守着侧福晋的规矩体统,羡慕吗?云岚否认,她不羡慕,可不羡慕为何不敢看浑身洋溢着幸福光彩的云薇?将来,云岚默默的说服自己,她还有将来,只要自己的儿子能登上皇位,自己能成为太后,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权利至高无上,云岚可以不要胤禛的爱恋,云薇再幸福又能如何?将来还不是在自己面前叩首?谁更幸福说不准,她们这些暗自嘲笑自己的福晋,也都得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奉承巴结。
云岚根本不考虑历史改变的问题,即便历史和自己所知的不一样,但云岚执着的认为,她不过是改变了一点点而已,并未涉及到历史的本源,云岚不会相信因为她嫁给胤禛,太子就不会被众兄弟拉下来,云岚同样不会相信因为弘辉活着,就能改变康熙末年的残局,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胤禛都是收拾这残局最恰当的人选,胤禛为百姓办事,严惩贪官污吏,胤禛的冷酷无情,胤禛的认真刻薄,胤禛在关键时刻的决断,这些都没有因为自己的介入而消失,云岚清楚只有这些才是胤禛登上皇位的保证,至于年羹尧和隆科多,云岚认为不过是胤禛的助力罢了,想到年羹尧,云岚联想到年氏,她才是自己的最大的敌人。
“佟佳侧福晋,你没听见我的话?”
云岚回神,问道:“请福晋吩咐。”
那拉氏已经不是当初被云岚几句话便弄得火气上涌的四福晋,淡淡的笑道:“看你有点疲劳,不用在我面前立规矩,和各府的侧福晋多聚聚,去吧。”
云岚这才看到原来嫡福晋们周围已经没有侧福晋了,只有她一人,云岚脸灰白,勉强道:“是。”在嫡福晋周围是没有她的位置的,但在侧福晋中间,云岚不甘心,尤其是面对侧福晋的嘲讽,云岚心被捅了一刀,鲜血淋淋,下意识的再次向胤禛看去,胤禛正同十三阿哥胤祥说着什么,根本就没看出云岚的痛苦,云岚苦笑,你还期盼着什么?即便他看见了,也不会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福晋,爷吩咐了,您身子畏寒,不得多饮梅花酿。”
在宴会上,作为主人的云薇被众多福晋灌酒,梅花酿性寒,并不适合云薇,见云薇多喝了几杯,杨嬷嬷低声提醒,虽说是低声,但在坐的福晋听得真真的,坐在下一桌的云岚也听得清楚,不管是不是做作,云薇能被胤禩这么宠着,羡慕已经不足以表达云岚此刻的心情。
云岚举杯将酒饮尽,苦涩,很苦涩,一点都不像梅花酿的香醇。
云薇脸颊微红,多了几分风情,惴惴道:“要你多嘴?你们别听她的,我敬太子妃。”
太子妃按住了云薇手腕,道:“我可不当这恶人,万一弟妹喝醉了,八爷还不得怨恨我这个当嫂子的不晓得疼惜你?”
众福晋调笑之下,云薇脸更红,眼里泛着微微的醉意“你们到底喝不喝呢?不喝的话,我自己来。”云薇作势要饮酒,众福晋哪会让云薇饮酒,纷纷劝了几句,云薇放下酒杯。
女客和男客的宴请仅仅隔着一道屏风,在坐的不是兄弟妯娌,就是近支亲贵,遂没那么多讲究,胤禩和兄妹们拼酒之后,笑容就不曾在脸上消失过,胤禟最后敬了胤禩一杯道:“八哥,弟弟羡慕你嫡子聪慧。”
“九弟这事急不来。”
胤禩清楚胤禟府里最近闹得挺大的,郭络罗氏不肯让宜妃指的侧福晋进门,甚至惊动了宫里的太后娘娘,郭络罗氏和胤禟也红了脸,胤禟顶着宜妃的命令,将指给他的侧福晋变成了格格,也算不伤郭络罗氏的脸面,可郭络罗氏并不满足,和胤禟大吵一架,胤禟一发狠,格格侍妾的没少往府里领,去郭络罗氏屋里日子也少了。
“八哥,别说了,弟弟没有你的福气,看看八嫂,再看看她?静姝心里没有我。”
胤禟喝闷酒,胤禩有开解了几句,从何时起胤禩和胤禟比的关系要比在未大婚时淡了许多,胤禩官场的人脉远不是胤禟可比,遂胤禟在江南的生意靠着胤禩,胤禟有胤禩钱袋子之说,但这两年,胤禩风头很盛的时候,胤禟在江南的生意却更多的依托于三阿哥,这一点很让人费解,打量胤禩胤禟的人很多,胤禩是主人,也不能总是顾着胤禟,举杯向胤禛等人敬酒。